宋端午這一席話的威力無異於平地驚雷,在眾人耳中聽來的效用也幾乎同深海之波瀾相差無幾,甚至就連對他很是熟悉的李鯨弘都沒有想到這個犢子竟然冒出這話來,也不知是刻意為之來個下馬威還是當真癲狂起來。
“宋老弟,你說這話,卻是為何啊?”肅麵男人司馬青雲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就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不過他轉瞬間就再次恢複了常態,對著宋端午看似和氣但怎麼聽都覺得有質問成分的問道。
宋端午依舊是陰笑兮兮的笑著,擺擺手沒有說話,他從一進門開始就對這個男人存了點抵觸的情緒,不光是看他的外貌,而是天生的那種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逼人氣焰的氣質,使得宋端午極其的不舒服,尤其是聽到他一張口滿嘴的之乎者也,好似回到了古代一般,這就使得本就對他看不順眼的宋端午心裏更加的耐煩不得了。
“老郎,我坐這你沒意見吧?!”宋端午指著司馬青雲對麵的座位,也就是背對著大門的位置朝同樣在場的郎戈問道。而郎戈在聽到宋端午的問話後也同樣的沒有答話,隻是尷尬的笑了笑,其意思仿佛是在說‘你總算肯搭理我了,請您隨便坐。’的表情。
看到郎戈並無異議或者說不敢有異議的態度後,宋端午便索性一屁股坐在那張椅子上,正好與司馬青雲麵對麵,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俱都是端坐其上,隻不過一個好似麵癱,而另一個則一直嬉皮笑臉。
宋端午為何要坐這個位置可是有原因的。
古時朝廷覲見講究班次,科舉考試講究名次,而即便是在尋常百姓人家,這聚會宴請也得講究座次。雖然說現如今的禮儀已經不像古時候那麼繁文縟節,但是在某種特定場合下卻還是不得不講究的。百姓家的餐桌上尚且長輩都還有固定的席位呢,更何況是在宴請別人了?而且一旦用到了八仙桌這等家具了就更是講究如此!所以當司馬青雲看似客套間的不經意,用手一指他右側的座位,嘴上說著‘請上座’,但心裏想的卻是南轅北轍,那個座位哪裏是上座?而是地位最低下的末座!
所以當宋端午看到司馬青雲如此不著痕跡的貶低自己時,心裏就不禁的開始惱火起來,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表現的麵如桃李、如沐春風。可是當宋端午征求了郎戈的同意後,而自己所處的位置也湊巧的時候,便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司馬青雲的對麵,也就是餐桌上地位僅次於主位的所謂的對座!
宋端午的這一屁股坐下去後,眾人的臉色可就是所謂的‘色彩繽紛’了。如果說司馬青雲當看到宋端午竟敢不遵從自己的意願,是眉頭突突直跳的話,那麼他身後的那個彪形大漢則就是立馬大怒了,而與此同時展鵬程夾縫中左右為難的表情又和郎戈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相呼應,這就使得這間空曠的堂屋裏的剩下的兩個人的表情則更精彩萬分!
實際上當李鯨弘看到宋端午這一舉動造成的影響後,就不禁有點想笑的衝動,瞧其神態大有看司馬青雲好戲的意思,而他臉上掛著的神情分明在說‘讓你丫的裝逼,吃癟了吧!’的感覺!事實上就在宋端午繼續嬉皮笑臉的膈應司馬青雲和展鵬程郎戈兩人相繼落座後,司馬青雲的眉間抽搐這才止住。氣氛一時波濤洶湧,而眾人也各懷鬼胎。
司馬青雲坐在麵對大門的主位,宋端午背對大門坐對席,那麼剩下的唯一的客人郎戈肯定是坐在司馬左側的陪席上了,隻剩的身為主人的展鵬程卻落得個最次的末座席位,不得不說這座次安排有點荒誕更有點唐突,隻不過雖然這樣不是展鵬程和宋端午所願的,但是已然是主次矛盾衝擊下的結果。
四個人坐在八仙桌的四方,麵麵相覷到無言,隻是這兩兩之間的大眼瞪小眼和桌子上空無一物的場景,卻是說不出來的怪異,就好像四個賭徒,在費盡心力竭盡腦汁的博弈著自己的砝碼,但惟獨卻沒有賭具,又好似在下傳說中的盲棋,盡管這四個人中除了宋端午和司馬青雲尚且可以稱得上棋士風範外,其餘那二人卻隻能跟屠夫挨得上邊。
“上菜!”就在這時,展鵬程突然的大叫一聲卻嚇了所有人一跳,就在眾人齊刷刷的準備拿眼神殺死展鵬程的時候,卻不料那扇本來是關緊的防盜門被人從門外一腳踹了開來,其聲音之大力度之強俱都匪夷所思,而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已然被來者所吸引,因為展鵬程那神神叨叨的突如其來的大叫同這相比,簡直就是太小巫見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