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青簷情沿亦輕言(2 / 3)

莫青簷這有口無心的話剛出口自己便知道唐突了,站在一個商家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話無疑是會使客人反感的,莫青簷突然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後悔,以前做事說話為人滴水不漏的她連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為何會這樣,可就當她還在為著自己的錯誤感到自責的時候,宋端午的表現卻讓她從懊惱中清醒了過來。

莫青簷是無意的,但這無意給她帶來的不是意料中的負麵,而是她所期待的畫麵,不得不說莫青簷這次是歪打正著的成功。當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開始質疑男人的時候,那麼結局無外乎兩種,要麼男人被激發的小宇宙爆發潛能無限;要麼女人徹底失望,卷鋪蓋逃難。可是這次莫青簷卻偏偏正好的得償所願了,雖然宋端午不是個容易被所謂的激將法擾亂神智一腔熱血的傻瓜,可是不代表他就可以忽略一個女人有點諷刺但卻是善意的要求,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底蘊沒有被觸及到的程度。

宋端午別過了身,隻是這次卻沒有忘情的閉上眼睛,而是極目遠眺窗外的風景,原本略有佝僂的身姿再配上本就以表現悲涼最擅長的簫曲,很是有觸動別人心底柔軟的感覺。

簫音再一次的在這間屋子裏響起,隻不過這次的曲風卻已經不複第一首的滿腔傷懷,顯然是宋端午的心境再一次的改變了。雖然這一次莫青簷在用心品評後,發現眼前這貨無論是技巧還是修為再到演奏方法都是不折不扣的野路子,可是這並沒有讓莫青簷失去了興致,相反地,這個浸淫中國國樂近十八年的靈韻女子,頭一次對這種民間的自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前一闋的旋律舒暢悠揚,借著曲子表現出了演奏者的寬廣的心境,好似大漠孤煙直的蒼涼景象;中一闋的曲調逐漸變得錚然有聲,其中所要表達的情感竟有寧折不彎的態度,而這一段正如一名霜風傲骨的俠客,與前一闋交相呼應著。

莫青簷邊聽邊習慣性的頷首,雖然這其中有幾個小的錯誤,但卻都被宋端午很好的用感情給掩飾過去了,如果拋開來自己那雙比國樂考試評委不逞多讓的挑剔眼光,不得不說宋端午無論是從水平上還是感情意境上來講,是很會打動人的!

可是就在莫青簷以為宋端午會順利的拿下最後一闋的時候,突然的異變卻讓她逐漸凝住了眉頭!本來這最後一闋是要平緩的表達作者看破江湖歸隱竹林的希望,可是這次在宋端午吹來卻是變成了刀光劍影的爭鳴和廝殺角逐的猙獰!對這首曲子耳熟能詳的莫青簷緊揪著心死死盯著宋端午,盡管她現在還暫時不知道這個與平常人有點不同的年輕男人為何會變得這樣,但是對於心境的改變一直很敏感且很能把握的莫青簷來說,她終究還是希望瞧出點端倪的。

宋端午回過了身不忍心再瞧向窗外,雖然莫青簷不知道到底外麵有何事物能令穩重沉靜的宋端午如此神色激變,可是就隻從他的寒芒四射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說不定還會是觸及底限或者逆鱗的事情。

這顯然是她不願意也不想見到的。

“你知道這支簫的名字嗎?”莫青簷見宋端午的眉眼之間的殺伐之氣愈發的濃重,便主動岔開話題道,盡管她自己還有點膽戰心驚。

“叫什麼?!”宋端午幹脆的答道,雖然聽著像是敷衍多一些,可是從他依舊保持著基本禮貌和平靜聲線來看,這貨雖是憤怒,可卻還保持著理智。

“它叫勿擾。”莫青簷檀口輕張,輕柔柔俏生生,看似不經意的平常語氣,卻把宋端午的戾氣消弭了大半,顯然這是有意而為之的。當莫青簷的那雙堪比手摸的柔荑指向簫上題刻的詩時,宋端午的目光也隨即為之牽動。

煙波萬裏扁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