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習慣性的捏著鼻梁。他想不通為何自己無論什麼事一旦跟女人沾了邊後就好事也變壞事了,莫非自己真的跟女性絕緣了,還是真的如某些狗血漫畫或電影上所描繪的那樣,自己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獨終老一生的那種幼稚的橋段。
就在宋端午胡思亂想之際,桃園酒吧那扇仿古木質的巴比倫風格的大門被推開了,蕭瑟的冷風夾雜著來者故意顯露的囂張氣焰,掃遍了酒吧裏的每一個角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坐在視野良好位置上的宋端午自然是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朝著自己的先鋒猛將周亞夫打了個響指,然後站起身來從樓梯上走了下去。畢竟人家是來特地‘探望’自己的,如果不出麵,有失‘待客’之道。
“來者不善啊!”宋端午自己小聲嘀咕道。
狼哥帶著三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直接就坐到了酒吧唯一的封閉包間裏,這倒是省了宋端午的事,要不又得費一番口舌把他們請到外邊去了。他帶著周猛萌,推開了包間的門,發現這四個人還都在大喇喇的坐著,他眉頭一皺,感情這幾位真當這是自己家炕頭了?!
“小子,你沒跑,算你有種!”狼哥一見宋端午已經進來了,便以示一個手下去堵住了門口。
“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不能解決,還不如接著麵對的好!”宋端午也隨便拉過一張凳子,翹著二郎腿與狼哥麵對麵得坐著,仍舊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算你識相,要是跑了被我抓住了,你會死的更慘!”狼哥冷笑連連的盯著宋端午,剛摸出一根煙來叼在嘴邊後,旁邊立馬就有一個手下掏出火機將其點燃,很有眼色。
宋端午也想學著他的樣子擺擺譜,可惜實在是對周猛萌不抱有什麼信心,別再自己裝模作樣的叼著煙卷後,周猛萌再傻乎乎的瞧不出個眉眼高低,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無奈下索性隻得作罷,瞥了眼自己身邊那尊‘怒目金剛’,半成歡喜。
裝逼不成反被笑。這是最令人丟臉的事情。
狼哥帶進來的那三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呈三角形的站著,也不知是碰巧還是有意的,正好把宋端午和周亞夫圍在了三角形的中間,眼神冷酷而嗜血,就等著主子一句話後,把眼前這兩個不怕死的犢子給生撕活剝了。
宋端午冷眼瞧著他們三個,同狼哥如出一轍的溜光腦袋和刮得鐵青的絡腮胡子,無不顯示著他們的彪悍,與那些終究隻會小打小鬧的村痞們不同,他們無論從眼神還是動作和氣質上,都透著一股子野勁兒,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可卻能令宋端午感到危險的信號,這是出來頭一次有這種感覺,他知道狼哥這回是要下血本帶硬茬子過來的,可沒想到跟隨的都是這種貨色!
宋端午瞥了眼他們那雙青筋錯節的手,上麵的老繭和斑駁的傷痕告訴自己這幫子十成十的給人放過血,而且數量還並不少!說不定這三人裏麵就有背著人命的牛逼人物,所以更加不能輕舉妄動,倒不是宋端午怕死,相反的在那個遍地火爆牲口的地方都可以生活的有滋有味的他,自然不怕再次掉進虎狼窩,他自己掛了不要緊,而是怕周猛萌這個一根筋的兄弟不管不顧的再步了自己的後塵,那樣雖說黃泉路上有伴兒了,可每逢初一十五若是沒人給自己燒紙,那免不得在陰曹地府裏就得做個忍饑挨餓的窮鬼。
宋端午是個不要命的狠貨,能通吃軟的硬的楞的橫的,可這不要命的遇到不要命的,那誰都沒轍,若是動起手來肯定是不死不休,可沒動手的話就隻得互相大眼對小眼的幹瞪著。
他最頭疼的就是這號人了,沒有絲毫顧忌也就沒有了被人拿捏的軟肋。要麼怎麼說滾刀肉不好切,銅豌豆沒法剁呢?!雖然他自己也是這號人,可心底本就善良的他是吃軟的啊,可即便是對麵那些來找事的流氓也吃軟,那自己也不能弱下去,因為一旦示了弱,丟了麵子就不說了,如果以後被這幫子人整天沒完沒了的纏上就更加沒轍了。
所以,解決這個事的度很重要,既不能委屈求和,也不能強硬的太過。於是,宋端午捏著鼻梁,於是乎在這‘疲軟’和‘堅挺’之間死去活來的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