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他走了(一)(2 / 2)

歐子言走過去,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他身體的滾燙包裹了她的冰冷,隻是他的心卻溫暖不到她的。

冉檸仿佛是孤獨的浮萍找到了依靠,哭的更加放肆起來,“他走了,連他都不管我了。”

她仿佛是個被拋棄的孩子,無助、可憐……

“你還有我,還有我,”他更緊的擁著她,暗自承諾。

冉檸隻是搖頭,她不知道此時還能相信誰,還有誰可以讓她依靠?

“回屋好嗎?這裏太冷了,會凍壞寶寶的,”歐子言隻能用這個理由來說服她。

哭到虛脫的人,想到左承浦臨走時的囑托,隨著他一起上樓,而他摻著她的手,高於常溫的熱讓她一下子從失去小浦的痛苦中驚醒,甩開他的攙扶,“你走吧。”

那聲音冰冷的就像外麵的天氣,沒有一絲絲溫度,他趕他,為了另一個男人趕他。

他怔忡的看著眼前身體顫抖的女人,發燒似乎讓他的思維也變得遲鈍,半天才嚅嚅的問出口,“是不是他已經取代了我的位置?”

此時的冉檸已經沒有心情理會他的感受,她閉上眼睛,牙齒打顫,“我隻是不想你死在我的家裏。”

那麼絕情的話讓他在這個冷天,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他整個人瞬間僵住。

跟著她的步子後退,“既然這樣,那就讓我死了算了。”

冉檸因為左承浦的離開,心情差到了極點,現在聽到他有些胡攪蠻纏的話語,連最後一絲耐心也消失殆盡了,“你既然想死,就去死吧。”

不知怎的,她就說出了那句話,當她有些後悔時,卻看到他已經轉身離開。

歐子言每走一步,心就像被割了一刀,此時,他又在懷疑他們真的相愛過?

冬日的寒風一陣冷似一陣,可歐子言已經感覺不到了,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從她居住的小區裏出來,他真的來到了黃浦江,看著滔滔的江水,竟有了想跳下去的念頭。

左承浦的離開讓她痛苦,那他呢,是不是死了,她才會再注意到自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又開始在意她?因為她的不在乎而失落,隻是此時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追究,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很疼、很疼……

是的,沒有了和她相愛的記憶,他的心依然會疼,就像她說的,大腦壞了,但心依然是完整的,他這顆愛她的心,早已將她溶入生命,即使沒有了和她的記憶,但卻仍然會為她而跳動。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那般絕情的趕她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懲罰,歐子言現在才想明白。

冷風像撕碎的刀子,一點一點割扯著他的皮膚,發燒的高溫與冷風作著抗爭,他那張俊美的臉被風吹過,已經分不清是麻木還是疼痛,可這些都敵不過他心底的疼——

歐子言有了心死的絕望,就連眼前的世界都沒有了色彩,身體越來越軟,他的世界一下子黑了……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先是像細細的,如抽絲一般,一會的功夫就變大了,成塊成塊的像棉絮一般,紛紛揚揚……

“下雪了,小浦,下雪了,”冉檸仰起頭喃喃的說,隻是他再也聽不見了,淚水帶著熱度將落在她臉上的雪融化,與淚水一同滴落在地上,在雪地上砸起一個一個的小坑窩。

在初冬的第一天,左承浦就給她許諾,今年冬天下雪的時候,一定給她堆個大雪人,現在下雪了,可他卻走了……

她一直從早上站到現在,頭上落滿了雪花,周圍的路過人看著她的樣子,就好心的提醒她,“上樓吧,會凍壞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