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檸想起來了,她把所有他送給她的東西全部留下了,她不要帶走任何一樣他的東西,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的想他。
“明明不舍得,明明那麼痛,為什麼還要放棄?”歐陽碧兒晃著她,試圖喚回她的心。
冉檸苦笑,“不舍得又怎樣?痛又怎樣?他還是選擇了別人。”
她的聲音歇斯底裏,透著絕望。
“他說不要你了嗎?”歐陽碧兒為她不戰而敗生氣。
“我還想留點自尊,”冉檸又想起了自己聽到的話,他說永遠也不會離開。
她又猛灌了一杯啤酒,橙黃的液體順著嘴角滴落在白色的外套上,染黃了一片。
空氣中,悲淒的音樂拂過她的臉,鑽進她的呼吸,落在她的心底,與疼痛擰在一起,越擰越緊,緊的讓她窒息。
冉檸不知道怎麼回去的,第二天,醒來時頭暈的厲害,想是昨天醉了。
醉了!
那感覺真好,輕飄飄的,像是處在雲端,讓你忘記了痛,忘記他。
隻是醉了以後,還會再醒,醒了,依然會痛。
歐陽碧兒給她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可冉檸根本吃不下去,想著昨天她吐的天翻地覆,碧兒沒有強求。
機場,碧兒和冉檸緊緊的擁抱,她很感謝自己走的時候,還有個人送她。
當飛機再次衝上藍天,冉檸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地球的另一邊,睡夢中的男人突的驚醒,心口閃過一陣錐痛,他喘著粗氣,想著剛才做的夢,隻覺得後背一陣發冷。
“小冉,”他慌了,再也顧不得香港和自己這邊還有時差,他撥通她的電話,可傳來的卻是關機,他又撥通了公寓的電話,可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不安在他的心裏擴大,大的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每天都想著她的,都想給她打電話,可每次他忙完的時候,香港的時間都已經到了午夜,他又怕打擾她,所以一次一次錯過……
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睡意,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清醒,“先生。”
“夫人呢,叫夫人聽電話!”
“夫人走了!”
那邊才說了幾個字,歐子言隻覺得頭頂嗡的一聲,什麼也聽不到了。
幾個小時後。
神色疲憊的男人握著手裏薄薄的紙片,有被人碾過的疼,她竟妄想用一張紙結束一切。
那枚結婚戒指,還有他送給她的手機和銀行卡,都一樣不少的放在那裏。
她這樣做是想走的幹淨,還是想徹底和他斷了關係?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猜。
手一緊,那張寫著離婚協議的紙被揉碎,男人疲憊的臉上是駭人的冰冷,“做了我的女人,就永遠別想逃。”
她從美國離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想給她解釋的,可怕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就想著某天回來,再告訴她,可她竟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
就算她知道了什麼,也不該沒有親口問問他,就判了他的死刑。
歐子言又有了被忽視的難堪,他在她的眼裏,竟是那麼一文不值,甚至連離婚都隻需要她自己決定就好。
看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亦或是他在她的心裏根本沒有位置。
“先生,前麵就是夫人的家鄉了,”阿進指著一片村莊對歐子言說。
車裏的男人,望著那一處處與豪華完全不靠邊的房子,心裏竟有片刻的悸動,那悸動隻因為他又能見到她了……
為了找她,他奔波了整整三天兩夜。
三天兩夜,該是怎麼的辛勞,隻有他自己知道。
從美國到香港,從香港到上海,他幾乎沒有停滯過,隻為了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