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單純的女孩,那麼的善良,他卻傷害了她,甚至企圖再傷,左承浦突然覺的自己的心很髒。
他不說話,她也沒有再開口,隻是端起了麵前的咖啡輕啜……
一口、兩口……
“美國的咖啡不比香港的好喝,”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卻說了這麼一句無關風情的話。
“咖啡本身就是苦的,你在香港喝的咖啡大多是加糖的,而在這裏你嚐到的才是咖啡的原味,”左承浦的話若有所指,她聽得出來。
“她的病能治好嗎?”冉檸還是問了出來,她做不到真的平靜如水,做不到讓自己以為,那個女人和自己無關。
左承浦有些意外,接著就搖了搖頭,“不知道。”
冉檸手裏的攪勺碰響了杯壁,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些害怕……
從咖啡廳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望著城市的燈火,冉檸隻覺得怎麼都溫暖不了她的心。
她和他一直向前走,誰也沒說話,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隻是這樣挨著走著,就足矣。
走了好久,冉檸才回到左淑的公寓,她站住,離他很近,近的都嗅到他身上清爽的男生氣息,不同於歐子言身上的成熟味道。
他是青澀的,青澀的小男孩……
她記起了,他比自己小好幾歲,論年齡,她可以做姐姐。
“謝謝,”她還是說了這兩個字,也是她唯一能說的。
左承浦望了一眼聳入雲端的大廈,早已亮起了燈光,像是黑色夜空中,那星星點點。
她轉身朝著公寓走去,他看著她,一句不該說的話,可他還是說了出來,沒有任何的私心,隻是不想她稀裏糊塗。
“是他給姐姐找的醫院。”
本是什麼都沒有的,可是從另一個人嘴裏說出來,就變得不一樣了。
冉檸的腳步停住,片刻後又邁開,隻是快了很多,最後變成了跑。
隻是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可是她卻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豪華的公寓空蕩蕩的,左淑不在,歐子言也在陪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此時冉檸發現自己才是多餘的那個。
她倚著牆壁,連開燈的力氣都沒有。
明明剛剛入秋,她的身體卻像掉入冰窖,她覺得整個人像被凍僵。
半夜時分,歐子言回來的時候,冉檸正抱著雙膝坐在床上,她想了整整一個晚上,然後決定有些事,今天晚上要說。
“怎麼還沒睡?”歐子言有些意外。
她沒有回答,隻是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俊郎的臉上除了疲憊還是疲憊,這樣的疲憊讓人心疼。
歐子言對上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忽的垂下眼瞼,因為那雙清澈的眸子讓他心慌。
他用半分鍾的時候調整情緒,然後坐到床邊,從身後抱住她,臉埋在她的頸間,吮嗅著她身上清淡的氣息,“是不是想我了?”
他的聲音仍然溫柔,隻是透著幹澀,像是幹涸的水井沒有了生的氣息,讓她感覺到生命的絕望。
“我想回香港,”冉檸試探的說出口。
歐子言頓住,片刻,臉又在她的頸間摩挲,“也好,你已經一個月沒有上學了,我忙完這邊的事,就盡快趕回去。”
他回答的如此幹脆,甚至連後麵的事都安排好了,讓冉檸意外的心痛。
其實她很想聽他說,“不要走,在這裏陪我,”哪怕是違心的話,她也會開心,可是他卻沒有。
八個月的感情怎麼能抵得過四年?冉檸此時豁然明了。
心像被什麼扯開,疼痛讓她沒有一絲力氣,如果不是他抱著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跌下去,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