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看著,還想說什麼,卻被阿進拽了一把,兩個人退出的時候背後傳來他的聲音,隻是幾秒鍾的功夫,就明顯疲憊了很多,仿佛剛剛經過了一場戰爭般,帶著虛脫,“這個事,你們知道就可以了。”
“是,老大,”阿進將門關上,屋裏的男人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目光遲遲沒有落到紙上。
左亞原來在的時候,阿南和阿進都叫她大嫂,甚至在所有的人眼裏,她就是歐子言這輩子的女人,沒有人能代替,可是有一天,他娶了冉檸,大家又習慣她是自己的大嫂。
“不知道老大會做出什麼決定?”阿南不放心的說了一句。
阿進看著他,“不想被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就閉嘴。”
“可是,真怕大哥會傷害大嫂……”
“那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
歐子言點了一顆煙,立在窗前,他很少抽煙的,以前左亞在的時候,她不喜歡,後來她走了,這個因她而改變的習慣,還一直保留著。
現在,他一顆才平靜下的心,又起波瀾,她不聲不響的走了四個多月,在他都心死的時候,卻又來了她的消息。
沒有驚喜,反而亂亂的,四個月的時間不長,卻足以改變一個人,歐子言覺得上帝又給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眼前是兩個女人的臉,來回交錯,他無力的閉上眼睛,隻有一雙清透的眸子,波光盈盈的……
如果可以,他寧願那個女人一直消失下去。
冉檸放學的時候,看到接她的司機,不知為什麼,那一刻,她有淡淡的失落。
不知何時有了期望,也就有了現在的失望。
車子剛駛進別墅,小五就跑過來,咬住她的褲角,冉檸抱起它,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她對它都有些冷落。
“夫人,回來了?”萍姨笑著打招呼。
冉檸點點頭,眼睛往四下看,明知道他沒有回來,可還是不由的期待。
“先生打電話說,不回來了,”萍姨的話讓她的落寞放大,但她還是笑笑,上樓,仿佛之前一樣,他的來去與她無關。
房間的大床整潔如新,看不出一點昨天歡-愛的痕跡,仿佛那隻一場夢,冉檸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可那個人的身影總是趕不走,驅不散。
整個晚上,她的興致都不高,就連晚飯都吃的極少,平日裏總會和小五打打鬧鬧,可今天她似乎也沒有那份心情。
一直到夜裏十一點,那個人都沒有回來,冉檸窩在大床的一邊,隻覺得周遭一片冰冷。
她睡不著,眼前掠過他和她少而又少的點滴,可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那麼清楚,甚至是他每次的眼神,她都記得。
“畫的那麼完美,是因為我在你的心裏嗎?”
想起他昨晚問自己的話,她的心扯過一絲疼痛,是的,不知何時,這個男人進入她的心裏,甚至已經完全將她的心占據。
房門被推開,她僵住。
一股淡淡的木質麝香味從空氣中傳來,裏麵還夾雜著淡淡的酒精,她喜歡這種味道。
是他,她緊張的同時,一晚上的失落,也瞬間消失。
聽著他去浴室,感覺到他出來,他的每一個聲音,她都聽的真切。
心,惶惶不安,卻又滿滿期待。
突的,身邊的大床,猛的一沉,她的心驟然收緊。
期待著……
期待他如昨夜那般,將她緊攬於懷中,那種緊致的踏實,讓她覺得格外安心。
一秒、二秒……
等待的每一秒都讓她心跳加速,可是過了好一會,直到身後傳來他均勻的呼吸,她的身體仍冷冷的被置在一邊,仿佛他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心口,掠過從高空被拋落的墜痛,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酸澀的痛楚扯著她的心,一夜,輾轉反側,無法睡去。
他聽得到她的不安,幾次,他的手臂都想伸出去,可他還是猶豫——
下午,看到那個女人的地址時,他心的天平搖擺起來,四年的感情和四個月相比,時間的長度還是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