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小時候,沒有人會跟她一起玩,大家都叫她“掃把星”,一直她都不承認自己是那種命硬女,現在她似乎不得不相信了,因為上天連唯一疼她的人也要帶走了。
“冉小姐,婚禮要開始了,”一個聲音猝然響在身後。
她甚至沒有看一眼挽著她的人是誰,隻是任由那個人挽著自己,朝著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走去。
偌大的教堂裏座滿了賓客,可對於她來說,全是陌生的。
教堂內音樂已經響起,牧師緩緩的誦讀著聖經,那聲音讓人覺得格外安心,可她不是安心,而是心死。
新郎早上站在前台,隻是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冷漠。
隨著大家不由的回頭,教堂的另一端,她緩緩的走來——
一襲雪白,猶如這教堂裏布飾的百合,純的讓人隻想到天堂,淺薄的紗幔下蓋著一張精致小巧的臉,那裹胸的婚紗透著身材的曼妙……
“大哥的運氣真好,丟了一個新娘,又撿了一個更漂亮的,”站在一邊的阿南忍不住讚歎,卻被一邊的阿進捅了一把。
教堂內閃光燈四起,所有的相機都對準了那個身份透著神秘的新娘,而她卻一點不驚不慌,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新郎一直那樣站著,如一尊雕塑,甚至沒有去看朝自己走來過的人,因為隻有他最清楚,這隻是一場做給別人看的婚姻,他和她其實隻不過是見過幾麵的陌生人。
所有的閃光燈驟然停熄,他和她也在對方麵前站定。
牧師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和她都猶有置身夢中的不真實——
“請新郎掀起新娘的麵紗,”伴著牧師的話,他手指輕抬,那薄如蟬翼的麵紗被掀開,那張絕倫精俏的臉讓他瞬間失神。
她始終低垂著眼睛,從他的角度望上去,長長卷翹的睫毛,挺巧的鼻子,嫣紅的嘴唇,皮膚細嫩的吹彈可破,媲如嬰兒,他見過無數的女人,但卻沒有一個能精致如她。
一襲純白的婚紗,包裹著她完美的曲線,他有些不能相信,這是之前那個他撿回來的女人。
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多餘的飾物,隻有頸間一條細細的鏈子,墜著一隻仿佛隨時會飛走的蝴蝶……
她站在那裏,如此的安靜,靜的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仿佛他在她麵前,也是完全透明的。
他對她比自己還淡漠的表情有些詫異,像他這樣的身份,有多少女人都夢寐站在他的旁邊,就算不要愛情,哪怕隻是那個應太太的頭銜,就足以讓多少女人瘋狂,而她卻能比他還平靜。
他的臉上亦沒有表情,聽著牧師冗長而繁瑣的禱詞,“……歐子言先生,你願意娶冉檸小姐為妻,不論富貴貧窮,或生死疾病,都會愛她照顧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一生一世!
不離不棄!
他啞然失笑,曾經他是多麼眷戀這幾個字眼,可現在對他來說,卻是莫大的諷刺。
時間停住,台下所有的人幾乎屏住了呼吸,教堂內靜的讓人後背發麻。
五秒後,他嘴角動了動,緩緩的開口,“我願意!”
三個字說的很慢,好似那麼不情不願!
牧師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鏡,似乎在平複對剛才那五秒的擔心,他繼續禱念聖詞——
一樣的言詞,無非更換了彼此的姓名,在他懷疑她根本沒有聽的時候,他身邊的女人,卻絲毫不頓的答出了那個三字。
有一秒,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想想她對自己提出的條件,他又明白了。
台下掌聲雷動,牧師將戒指遞過去,他在握住她的指尖時,她的手明顯回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