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居室。
於丹青打發了屋內眼巴巴圍著他倆問個不停的阿梅幾人,雙臂勾住楚雲逸脖子,望著他緊繃的麵部輪廓嘻嘻笑,“真高興壞了?還沒問問大夫我啥情況呢。”
楚雲逸抿緊嘴“嗯”一聲,輕柔把她放到床上側躺著,居高臨下看了她兩眼,撩袍蹲下,一手握住她手放在她膝蓋上,一手撫上她粉燦燦的頰,眸光柔軟,音色更繾綣,“臨近年關,你操勞過甚,先回屋歇著,為夫這就去問。”
於丹青嗬嗬低笑幾聲,單手撐頭,瑩白纖指在他急促起伏的胸膛柔柔畫圈,似嗔似嬌的拋了個媚眼,“可是夫君,人家還想給你一個難忘的瘋狂之夜呢。”
門簾外,王嬤嬤臉紅如血,狠狠瞪了兩旁緊握住她胳膊的阿梅和丁蘭一眼,咬緊牙關無聲罵,“臭丫頭!放手!”
殿下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就罷,沒想到,娘娘更瘋!她再不進去阻止,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丁蘭冷眼盯她,雖一言不發,目光卻是再堅定不過。
她對自家主子有信心,娘娘有孕,主子必定比娘娘還珍重,斷不會幹出傷害娘娘和小主子之事。
果然,隻見屋內楚雲逸瞥了胸前小手一眼,皺眉拿下它攥進手裏,又神色莫辨的端詳了於丹青一會兒,拉過香妃錦被蓋住她肚子,把她手也塞了進去,在女子肆意的揶揄笑意中,柔聲道,“好生養著,否則為夫讓你日夜難忘。”
於丹青失笑,“嘁”了一聲,挑釁望他,“我記得某人才說了沒時間沒精力。”
楚雲逸漆墨般的劍眉略微一揚,伸手捏住她下巴,在她唇瓣輕吻一下,拍拍她臉蛋兒,起身吩咐,“嬤嬤進來!”
“是!”
王嬤嬤中氣十足應了一聲,立馬掙開丁蘭二人的束縛躥了進去,吹眉瞪眼的剮著床上笑盈盈的女子。
楚雲逸看了眼於丹青,唇角輕勾,出了居室。
剛出房門,就聽屋內響起王嬤嬤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聲,“娘娘啊,您可悠著點吧!如今您是雙身子的人了,都要做娘親的人了,萬事應以自己的身子和小主子為重,其他的通通靠後,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頂著!”
與之對應的,是於丹青溫軟含笑的語調,“好啦,放心吧嬤嬤!我逗他呢。”
“誒?您怎又起來了?快快躺下歇著!”
“無事,眼下還沒任何反應呢,我給殿下收拾收拾,明早離京。”
“……離京?”
聽著王嬤嬤驀然拔高的聲調,楚雲逸皺了皺眉,走到庭院東角,單手負於身後,望了漫天寒星片刻,吩咐旁邊莫遠,“傳劉府醫。”
莫遠應聲離去,不多時就把劉府醫領了進來。
待劉府醫半弓著腰行了禮,楚雲逸轉身看去。
隻見劉府醫眉色飛揚,似乎心情不錯,楚雲逸緊繃的心弦略略放鬆,“安永這胎懷得可好?”
劉府醫笑著頷首,“回殿下,娘娘脈象極好。”
頓了頓,垂首又道,“隻不過,但凡有孕,首尾各三月皆須尤為小心。”
雖然,今日看來,殿下抱娘娘回屋後並沒做什麼,但是殿下對娘娘的感情他知道,他也是男人,或多或少明白殿下的心情,身為府醫,他還是應該盡好本分。
楚雲逸溫溫涼涼掃他一眼,又問了幾句,得知於丹青胎相著實無虞後,交代他好生調理,便回了居室。
居室裏,於丹青正哼著小調兒戰在衣櫥前挑選,身後跟著愁眉苦臉的王嬤嬤,“老奴就納悶了,您剛有孕,又是大年三十的,殿下離京應戰,您在高興什麼。”
“嘿!”於丹青歪頭衝她一樂,“高興我終於懷孕了啊!”
王嬤嬤一噎,鬱鬱瞪她。
於丹青無所謂的笑笑,聽到楚雲逸的腳步聲,抓起一件鴉青色棉褂朝他揚了揚,“劉府怎麼說?”
“脈象極好,繼續保持心情愉悅,注意休息。”
楚雲逸說著,示意王嬤嬤退下,然後把於丹青環進了懷裏,薄唇摩挲著她細嫩的耳垂,低聲道,“要不,我晚兩天再走?”
於丹青好笑,蛾眉輕挑,“要不,你不去了,派個人去就行?”
西延之戰,楚雲逸早有籌劃,她對自家夫君的智謀和身手相當有信心,收拾西延絕對不在話下。
至於那什麼過年團圓之類的美好願景,經過去年年宴會一事,她已經麻木。
不把身上的釘子拔了,他們或許永無寧日,有時候,歡度節日對他們來說,可謂奢望。
“好。”楚雲逸應得毫不遲疑。
於丹青戳戳他胸膛,哼哼笑,“都要當爹的人了,還這麼幼稚!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保證和孩兒好好的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