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輕拍她後背,一邊道,“慢點吃。”
於丹青頷首,捏了一個紅豆糕送到他嘴邊,楚雲逸張嘴咬了一口,於丹青皺眉,抖了抖手,“自己拿著啊!”
楚雲逸揚眉輕笑,吞下,抓著她手腕,又咬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於丹青晃了晃神,“妖孽”,低罵一聲,將剩餘的小半個紅豆糕一下塞進了他嘴裏。
楚雲逸心情極好的吞下紅豆糕,擰開羊奶瓶蓋遞給她,“別噎著了。”
“嗯。”於丹青接過來,立馬喝了一口。
少頃,於丹青吃完喝完,用帕子蘸了蘸嘴角,滿足的喟歎一聲,將頭靠在他肩上,懶洋洋說道,“這鳳冠真太沉了,你幫我分擔分擔。”
楚雲逸笑笑,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然後執起她的手,如玉的手指穿過她細嫩的掌心,與她十指相扣。於丹青回握著他的手,唇角輕彎。
二人不再言語。外麵鑼鼓震天,歡呼不斷,這一方花轎之內卻溫情寧靜。
迎親隊伍轉完了京城的繁華主街,往皇宮而去。
耳邊嘈雜聲漸低,直至除了鑼鼓鎖啦等樂器聲,再聽不到人聲了,於丹青抬起頭,問道,“這就到了?”
楚雲逸挑眉,“怎麼,還沒坐夠?”
“嗯。”於丹青砸吧一下,“比坐馬車舒服多了。”
“那我們再轉會兒?”
於丹青搖頭,“算了。不走回頭路,不走重複路。再說,時間也不夠了,吉時應該快到了。”
“你理由就是多。”楚雲逸笑了笑,“那就改日,我帶你好生坐坐。”
“好,那就明天。不用十六抬了,四抬八抬就行,找個低調點的。”
楚雲逸劍眉微皺,一臉沉思,“明日不行。一早就要給父皇奉茶,回來我們還要繼續洞房,實在抽不出時間,你估計也起不來。”
於丹青,“……”
外麵突然響起一趟洪厚整齊的男聲,“恭迎主母回家!”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乍然聽聞鞭炮聲,於丹青抖了抖,訝異的看著楚雲逸,脫口問道,“皇宮能放鞭炮?”
說話間,花轎落地停穩,有人打起了簾幕。
“我們成親,自然能放。”楚雲逸將她打橫抱起,步履輕鬆的下了花轎。
於丹青輕“嘁”,沒再言聲,斜靠在他懷裏,透過蓋頭看到地上滿鋪大紅地毯,附近的樹木都纏了紅綢掛了碩大的紅‘囍’,整個昭文殿宮門被裝點得一片豔紅奢華,兩排穿著簇新鐵紅袍服的男子整整齊齊的列在宮門兩旁,除了放鞭炮的兩角,宮門外擠滿了人,大多數人她都認識,是那些拖家帶口的皇室宗親,還有些氣場稍弱的人,想來,應該是楚雲逸外祖家的人了。
昔日莊嚴清靜的昭文殿充滿了煙火氣,仿佛從神壇走入了人間。
長長的迎親隊伍也都下了地,圍在楚雲逸二人身旁。
熹王妃領著喜婆走到他們跟前,笑意妍妍的對楚雲逸道,“三皇子,可以把安永放下了,她該跨火盆了。”
“她裙子太長,我抱著她跨。”楚雲逸往大門走去,微笑說道。
熹王妃點點頭,笑意不變的退到旁邊,示意兩個喜婆一左一右緊緊跟上。
她算是看出來了,世人說得沒錯,他的確寵妻無度。
哪個新娘裙子不長啊,她活了幾十年,也沒見其他新郎抱著新娘跨火盆的。
還有攔門時,一般討要紅包熱鬧熱鬧就行了,即便有問問題的,也問得很含蓄。沈嬛等與於丹青親近之人,定是知曉楚雲逸對於丹青寵縱無度,才敢問那麼大膽的問題。偏偏,他明明是個男女關係極為謹慎之人,卻回答得如此自熱而然。想來,私下裏沒少跟於丹青甜言蜜語。
關鍵,還陪坐花轎。尋常男人覺得丟臉至極的行為,他卻幹得理所當然。
眼下,不過跨個火盆罷了,他又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楚雲逸走到火盆前,兩名喜婆立即喜氣洋洋的奉上了百年好合百子百孫白頭偕老等吉祥話,直到楚雲逸跨過之後,她倆才停下,然後一群人簇擁著楚雲逸進了門。
進入跨院,偌大的跨院也是站滿了人。於丹青粗粗看了看,基本是朝中官員,還看到了林州知府胡大人。她眨了眨眼,胡知府?楚雲逸從公布婚期到今天,才八天時間,胡知府居然從林州趕了過來?
楚雲逸抱著她繼續往裏走,於丹青這才發現,沿途到處都被千姿百態的紅玫瑰裝扮得濃情浪漫,處處彌漫著馥鬱馨香。
“楚雲逸,你擺這麼多玫瑰,不怕有人聞不慣這味?”於丹青聲音裏是掩飾不了的濃濃笑意。
“我哪能管那麼多,你愛聞就行。”
於丹青笑眯了眼,偎在他胸前直傻笑。
這個男人呀,嗬。
楚雲逸手上緊了緊,無奈的看著她,“馬上到禮堂了。”
於丹青“哦”了一聲,漸漸收起傻笑。
禮堂裏,首位上坐著永顯帝和陳皇後,旁邊站了禮官等人。
賓客陸陸續續落座,座無虛席。
楚雲逸走到禮堂前,輕輕放下於丹青,扶著她站好,給她整理好鳳冠霞帔和嫁衣袖擺,二人站好。
莫遠捧來大紅錦繡花團,一頭遞給楚雲逸,一頭遞給於丹青。
沙漏正好指到吉時。
禮官揚聲喊道,“吉時已到,三皇子、安永縣主行大禮!”
永顯帝和陳皇後正襟危坐,滿堂賓客視線皆是凝注在二人身上,全場鴉雀無聲。
“一拜天地!”禮官高喊。
楚雲逸和於丹青對天一拜。
“二拜高堂!”禮官再次高喊。
楚雲逸和於丹青對首座上的永顯帝和陳皇後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