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夫在廚房外麵的桌子前吃飯,讚道:“出乎意料,甚為可口。”
“師姑喜歡就好。”蘇橘安說道,“橘安要跟師叔祖請罪,師叔祖囑咐我不能夠將你的消息傳出去,但是我還是告訴我了我的師父。”
“也罷了,你方才稱呼我為師叔祖,我便知道你知道了我與紫薇宮的關係。”於大夫淡淡的說道,“隻是宮佑非多事之人,想必也會來擾我清靜。晨光隨你們離去也有些時日了,他現在如何?”
“晨光他醫術高明,已經是京城有名的神醫了,自己開了藥廬,與師叔祖一般對病人一視同仁,專門為窮苦的老百姓看病,甚是收到愛戴。”蘇橘安說道。
“那便好,他要體驗紅塵繁華,便有他去吧。”於大夫歎了口氣,“該回來的時候,他會自己回來的。”
她將碗筷放下,淡淡的說道:“我晚上要去采藥,你們在此休息一休,明日自己離去吧。”
“是。”
於大夫上山采藥,蘇橘安坐門邊的石階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實在是困乏,腦袋昏昏然的點著。
蘇橘安腦袋一偏未倒在堅硬的地上,卻是碰到了一片柔軟,她急忙抬眸,卻見自己倒在了他的肩上,他垂眸淺笑道:“睡吧。”
她合下眼皮,睡了過去。
蘇橘安做了一個很平靜的夢,夢裏的她約莫五六歲,依偎在父親的懷中,母親在繽紛的花雨之中,笑著,溫柔的朝著父女兩人揮手。一家人三口愉快的笑了起來,笑聲穿破了的天際,叫天空更加的藍得如同洗過一般。
蘇橘安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眼角又淚珠滑落,明明這麼美麗的夢,為何她此刻會倍覺淒涼呢?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那就是夢吧,夢境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屋外傳來了碗摔碎的聲音,蘇橘安急忙下床跑到了廚房,她本以為是南天一的人追到了此處,沒有想到顧霆君在廚房忙活,將碗給摔了。
他蹲在地上笨拙的收拾著,聽到腳步聲,抱歉的說道:“將你吵醒了麼?我一次做飯,有些手忙腳亂,你再歇歇,快好了。”
蘇橘安動了動鼻子,聞到了飯燒焦的糊味,又瞧著國內翻滾著黑色的濃煙已經看不清楚原材料的菜,笑道:“你這是趁著於大夫不在,要將她的廚房燒了麼?”
“你莫要取笑我。”顧霆君將地上收拾幹淨,起身說道,“我原以為這世上事我做起來都是信手拈來的,未曾想這做飯如此困難。不過我這是第一次沒有經驗,下回子便能夠從容應對了。”
蘇橘安將衣袖卷起來,邊走邊笑道:“你做的東西我是不敢吃的,還是讓我來吧。”
她隨意找了些材料,炒了兩個小炒出來。
兩人在院子裏麵吃飯,沒有點燈,不過這月色倒是十分的明亮,院子裏麵的幾棵樹留下斑駁的剪影。
“此刻若是有酒就好了。”顧霆君笑道,“此刻隻有你我二人,未有旁人也未有紛擾,隻盼著這平靜的時光能夠再漫長些,隻盼著明日不要到來。”
蘇橘安沒有理會他的廢話,快速的吃了兩碗飯,淡淡的說道:“你若是喜歡這裏,就呆在這裏與師叔祖為伴好了。你既然已經恢複精力,就將廚房一並收拾了。”
話落,走到了一旁的門旁坐著,靜靜的落寞的看著這月色。
顧霆君沒有反抗,而是自覺的去廚房收拾,不過一貫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那裏做的慣這些,廚房內不時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過好了好會兒顧霆君在收拾妥當,來了院子裏麵,取了一片樹葉子,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一首本該有些幽怨淒楚的小曲兒在顧霆君的唇邊竟然變得歡快起來,蘇橘安默默的聽著,心裏麵莫名的平靜下來,似乎可以將凡塵之間的紛亂,刻骨的仇恨都暫且放下了一般。
“顧霆君。”蘇橘安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嗯?”他溫柔的回應。
“沒什麼。”蘇橘安將眸子垂下看著自己沾滿灰塵的鞋子,沉默了一下說道,“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如何了。”
“待出去之後我會給你一份驚喜的。”顧霆君說道,他做到了蘇橘安的身邊,“不過,今夜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何事?”蘇橘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