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這裏拔得頭籌,難道就是真正的本事麼?”顧霆君笑了笑,“你不覺得那些人很可憐麼?既想要如何展現自己,又要想著不能夠壓倒比自己身份尊貴的人風頭,一場本該光明磊落熱血沸騰的遊戲,讓他們變成了勾心鬥角的場所,還有什麼意思?”
“別以為自己比別人看得清楚,看得長遠!”長孫啟說道,“這裏麵有些人是真的有本事,這裏或許就是他們出人頭地的機會,你有實力,有背景,不在乎這些,因為屬於你的機會時時刻刻都有,但是對於有些人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有你一樣的出身,再說了,想要出人頭地有什麼錯呢?再沒有妨礙到他們的時候,耍些手段獲得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這世間,本來就是名利場,你不能夠要求其他的人都跟你一樣。”
他頓了頓又道:“這既然是一場遊戲,你管旁人做什麼,自己盡興不就好了!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改日我們再一決勝負吧。”顧霆君慢悠悠的調轉馬頭,“我今日還有其他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麼好吧,我們改日再比一場!”長孫啟說道,“霆君啊,小心些。”
“知道了,你也是。”
兩人分開,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策馬奔去。
與東邊充滿野性與血腥不同的是,西邊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西邊沒有多少的動物出沒,皇後也沒有打算真的讓這些貴小姐們去打獵,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派來隨從們給小姐們牽馬,以防小姐們落馬摔倒了。
而有三人是例外,那就是鄭家姐妹與薑樺蔚。
鄭佩蘭英氣勃勃的騎馬狂奔,朝著東邊而去,鄭佩芝緊隨其後,皇後知道她們姐妹的騎射不輸給男兒,也有心讓她們與東邊的兒郎們一爭長短,故而也沒有多說什麼,讓她們前去。
而薑樺蔚將門出身,武藝超群,上過戰場,自然不需要旁人保護,自己她對於狩獵沒什麼興趣,更沒有興趣與一群女人爭奇鬥豔,故而一個人驅馬閑逛。
皇後既然想要鄭家姐妹出風頭,蘇橘安也不會傻乎乎的去表現自己,仍然處於輿論中央的她,現在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自她一出現,這些小姐們看她的眼神無不是嘲諷與憐憫,畢竟一個雖然在中秋宴會之上留下過傳說的天女,不是照樣被未婚夫背叛麼?
枯黃的野草在秋風之下輕輕的顫抖著,深處藏著秋蟲絕望的嘶鳴聲。
薑樺蔚獨坐在野草地上,蘇橘安下馬,讓為她牽馬韁的宮人稍後,朝著薑樺蔚走了過去。
“薑小姐。”
薑樺蔚轉過頭,淡淡的一笑:“好久不見。”
“上回子的事情,一直沒有好好兒的謝謝你!”蘇橘安說道。
“我聽說,關於清靈寺那個男人,是你的手筆還是你那個姐姐的?”薑樺蔚問道。
“有區別?”蘇橘安在薑樺蔚的身邊坐下,“做錯了事情,就該收到懲罰。”
“不錯,做錯了事情就該收到懲罰,不管是你做的還是你姐姐做的,我都覺得挺酷的。”薑樺蔚說道,“女子向來為情所困,容易心軟,能夠這麼果決,這麼心狠的女人不多了。”
“我可以把這當做是對我的誇獎麼?”蘇橘安微微一笑,“薑小姐一人在此獨坐?”
“我十來歲跟著父親上戰場,在邊關呆了數年,沒有想到回來之後居然搞這種場麵上的東西,你看那些小姐們,騎馬還要注意儀態,射箭也不得亂了儀容,跟她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隻有那鄭家姐妹有點意思。”薑樺蔚說道。
“那為何不去東邊,那裏應該有意思多了。”蘇橘安說道,“獵場既戰場,那裏應該充滿硝煙充滿血腥,應該符合你的胃口。”
“我不是傻子,皇後想要讓鄭佩蘭鄭佩芝出風頭,我幹嘛去橫插一腳?我的騎射是在戰場之上練出來的,不是她們的花拳繡腿可比,也不需要證明什麼!”薑樺蔚自信的說道,“再說了,這京城之中,等級分明,本來就是個大的名利場是非之地,那裏比得上在軍中的時候那般的磊磊落落,熱血噴張,我又何必跟他們攪和在一起勾心鬥角呢?”
“薑小姐看得明白。”蘇橘安笑了笑,“有時候在這種身份已經注定了勝利的場合之中,再怎麼努力都隻能夠是陪襯而已,還不如不跟他們一起玩。”
“我覺得你跟我認識的其他的女子不一樣,我很喜歡你。”薑樺蔚樸實而又堅定的說道,雙眸閃動,如果裝著星辰一般。
蘇橘安心中微微一動,略微苦澀的笑了笑,你若是知道是我殺了你的父親,隻怕會後悔今日的話吧。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