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瑜問我要加什麼東西。我嘿嘿笑道:“僵屍鬼怪最怕什麼?汙穢之物……”
文瑜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上:“沒門!帶著臭烘烘的一袋子箭,心情都會奇差。不過嘛,受你的啟發,我倒是想起,可以多帶點固體燃料,用固體燃料來做火箭。”
我捂著後腦勺,看著在那邊微笑的查理夫婦,不禁尷尬抱怨道:“你在外人麵前拍我的後腦勺!一點麵子都不給。真是……”
查理用生硬的中文說道:“沒關係,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
我大驚失色:“天啊!他還會說中文!”
文瑜笑道:“那有什麼呢!他們又不會笑話什麼。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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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我是第一次到香港,對這花花世界頗有興趣,但也不敢到處亂逛,畢竟我是偷渡入境的,要是被皇家警察逮到那就麻煩,因此就不怎麼外出,沒事就待在光叔的船上,夜裏才和文瑜出去逛夜市,吃點酸辣粉、豬腳米線、螺螄粉、過橋米線之類。香港和廣東交界,從兩廣跑到香港的也多,頗有兩廣的小吃美食。
光叔準備的是一艘200噸的鋼鐵海船,雖然跟軍艦相比,那是個小家夥,但在我這之前隻坐過竹筏的人眼裏,那就是個大家夥了。這艘船長達30多米,寬達6.7米,吃水1.6米,滿載時差不多兩米,船上建有艦橋,上麵是桅杆和雷達。不過這桅杆隻是個慣常說法罷了,並不是木帆船的那種桅杆,而是一座鐵塔一樣的建築,上麵最高處安裝著雷達等導航設備。船舷距離水麵高度大約兩米,這種小噸位也就差不多是這樣子。
海船內部是艙室,廚衛宿舍餐廳倉庫一應俱全,這幾天都在不停地往裏搬東西,船上的後甲板也堆放了不少箱子,用防水布遮蓋了起來,偽裝成下南洋的貨船,應付檢查。
不過奇怪的是,我們在船上呆了幾天,看見明明都不再往裏搬東西了,光叔卻仍然沒出來,沒有出海的意思。直到又等了好幾天,這老家夥才帶著一群人到碼頭,又是放鞭炮又是掛紅旗的,還在船頭擺下香案。有個戴著眼鏡穿著長袍手持鐵劍的老夫子在那咿咿呀呀地唱了好一陣,將鐵劍四下虛劈了好一陣,最後燒了幾張黃符在水裏,光叔、韓姨這兩個人各喝了一碗。
我們這下看懂了,這老小子不是沒做好準備,而是他讓人挑選的黃道吉日還沒到。他母親的,這麼有錢,還這麼迷信。不過聯想起人們常說的,港商台商在大陸投資開業,都喜歡請風水大師布局開光,極為講究黃道吉日,看來這真不是傳說而已。
法師做了法,光叔喝了符水,頓時紅光滿麵,意氣風發地指揮道:“啟航!”
送行的人紛紛下船離去,其中不乏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的老人,拱手向他行禮道賀,看來都是他的生意夥伴老朋友之類。當然還有幾個三四十歲的男女,看來是他的兒女前來送行。
我和文瑜拉了一下手,臉上都露出微笑。我們都看出來了,這老小子這番出海是下了大決心的,可說是誌在必得。他母親的,既然是這樣,那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好好吃幾頓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