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忽然啞然,不知道還有什麼話是她沒有告誡過的,轉身也覺得苦難,“池氏不用你操心,也不需要你擔心,我很快就去處理好一切,帶著你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
??聲音越來越輕,直到聽不見,池笙琳扒開門縫的手指也無力的垂下,她往後退了幾步,想著池母離開的背影,歇斯底裏地哭喊,“媽,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房內回蕩,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然而此時邁達酒店卻異常安靜,甚至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透著詭異。
??樓下經過婚車的時候,鑼鼓聲很吵鬧,就連守在門外的阿光都聽得清楚,可屋裏的男人卻沒有什麼反應。
??不僅無動於衷,甚至反常得很。
??假如此時阿光進去的話就會看到一向身處黑暗地方的男人,此時卻站在窗邊,沐浴在陽光裏,明媚的陽光灑進房裏,把男人的身影襯得很是單薄蕭索。
??大概很長時間沒有麵對麵接觸強烈光線的緣故,男人眯起眼,透過兩道窄小的縫隙,目光如鷹般銳利,直勾勾看向樓下的婚車,頃刻間妖冶的臉上露出冰冷又嘲諷的笑容。
??路過的婚車消失不見,男人的視線才收回,他仿若雕塑,纖白的指尖端著妖冶異常的紅酒,白與紅交織著,極為亮眼,也極為詭異。
??從住進邁達酒店那刻,阿光就沒見男人踏出門一步,即便上次朱項突擊檢查,他也沒有出來,而這回….
??阿光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忘了動作,好一會才想起說話,卻被男人無形中透著的幽冷感逼得不知怎麼開口,他支吾道,“梅少,你是要親自….”
??梅龍雙手插進褲兜,也沒有理會阿光的話,大步走了出去,在這個世界上,他做什麼,從來不需要向別人報備。
??“梅少,不要啊,您不可以以身犯險….”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整,漆黑的槍口就抵上了自己的腦門,阿光眼中有片刻的愕然,隨後又被滿含堅定,又重複道,“您不可以以身犯險,這根本不值得,也沒必要,不是可以聯係池笙琳讓她動手。”
??語畢,扣扳機的聲音在阿光耳邊響起。
??跟在梅龍身邊許多年,阿光絲毫不懷疑男人會心軟,他慢慢閉上眼睛,就等著子彈無情的穿過自己的腦袋。
??然而梅龍盯著阿光看了許久,卻隻是略微勾唇,低聲說,“愚忠。”
??沒有感到痛意,阿光驟然睜開雙眼,卻發現抵在額頭的槍早已不見了,下一刻,阿光倏地轉身極快的跑了出去。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腳步也飛快,可還是無力阻擋電梯門的合攏,他隻能幹看著男人極為冷漠的臉龐在自己眼前一寸寸消失。
??梅龍一旦做出了決定,那便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也不能有人違抗,而且這一回還不讓跟著,阿光心裏明白,男人的行為無異於男人活累了,想要快速了解,等同於同歸於盡了。
??阿光憂心忡忡的在原地轉了數圈,繼而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急忙下了樓。
??邁達酒店的樓下,梅龍微眯著眼睛,原本就蒼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透明,他沒有立馬乘車,單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抬起手擋住陽光灼燒眼睛的痛感,他似乎陷入了回憶,唇角不自覺泛起帶著溫度的笑容,不再殘忍冷漠。
??他記得歡歡最喜歡陽光了,即使在冷風刺骨的冬天,她也會出去走走感受陽光。
??唇角的溫柔弧度突然變成了自嘲,繼而又平複,他看向地麵,身影在路麵上拉出來長長的陰影,可他現在就活在這方陰影裏,再也走不出來了。
??沒有了歡歡,即便全世界全是豔陽天,也不再有從前的心境,也不再有屬於他的光芒。
??過了數十秒,梅龍再次一臉冷漠,仿佛死水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即便世界再繁華再精彩,他也不在意分毫,方才稍縱即逝的溫柔仿佛隻是錯覺。
??他背影清瘦,好像大風一吹就能吹動,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在梅龍任性的踏上不歸路的時候,阿光就聯係上了池笙琳,他還想方設法避過了池母,親自見了池笙琳。
??此時的池笙琳正心生絕望,她沒辦法出門阻止李萌萌和柯建華結婚。
??門卻突然開了。
??池笙琳還以為母親去而複返,沒想到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她眼中立馬浮現防備的色彩,十分警惕。
??“池小姐,跟我出去吧。”阿光也不廢話,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