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綾雪腦海中十分混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懷過孩子,又何曾失去過,可心裏就是無比的悲傷,酸楚與沉重並驅,登時覺得自己體內的孩子彌足珍貴,她絕對,再不想失去孩子了。
雲夫人道:“平日裏不要上躥下跳的,功法也不要隨便運行,天峰的話你就把它忘了吧。”
如果她強行運功,孩子若是底子孱弱很可能會被她傷害,葉綾雪輕輕點了點頭,可那份痛苦的記憶卻無論如何抹不去了,在她的記憶身處仿佛紮了一根針,時時刻刻刺痛著她的神經,因為不想再失去,所以師父的話她可以選擇不聽麼?
說起來,其實她還並沒有答應聿玄要在一起呢,她真的隻是為了練功才聽師父的安排跟他同行。負責?她從未如此想過,她甚至在考慮哪一天自己超過了聿玄的實力,那以後就此遠走高飛呢!
聿玄容謙二人不懂,慕容洪傑卻明白得很,這丫頭根本不知道責任為何物。
即使冥王將她寵愛得無法無天,她卻也是覺得“他比冥域的人好”,僅此而已。
所以慕容洪傑這麼一解釋,聿玄頓時就不爽快了。
葉綾雪陪雲夫人聊了好半天,從灶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暗下來,然而整個冥王府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她沒有去找聿玄,總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那個人呢。
小橋流水,水麵飄蕩著幾盞蓮花燈,甚是好看。葉綾雪蹲下身伸手隨意引來一盞,燈芯邊上壓著一張單薄的紙條。
“平安。”字體很是工整,不急不躁,她明明記不得聿玄,卻記得這一手好看的字。
記憶被一點一點剜開,曾幾何時,有人給她寫了這樣一封密信:“若然不棄,離開他,隨我可好?”
當時的她四麵楚歌草木皆兵,隻當那是誰人妄圖嫁禍她的鬧劇,可如今再一看見這字,她立即就能想到同一個人。
就在此刻,小橋邊上的樹上忽然亮起了星星點點耀眼的光輝,一道玄色身影側坐樹梢,忙忙碌碌地懸掛著亮片,刹那間月光落將亮片灑滿,閃閃爍爍耀眼絢爛。
還沒有懸掛完,忽然一道清風撲上麵頰,身邊竟然多了個身形俏麗的女人。
聿玄悄然低眉地道:“還沒掛完呢,等我掛完了一定很好看。別用輕功啊,想上來的話,喊我抱你就好……”
女人的麵頰就在麵前,多少次他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恨不得馬上占有她,可她的心裏到底都裝著些什麼,要如何做才能讓自己成為她心裏的唯一?掛滿這些亮片就可以了麼?
聿玄微微一笑:“好看嗎?”
“小聿,”葉綾雪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輕地捧起了聿玄如若刀削的麵龐,烙下柔情一吻,“九個月,我不練功也不聽師父的命令,小聿……這九個月,保護我,寵我,疼我可好?我想將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聿玄聽罷,簡直不敢多想其他,生怕一個猶豫她馬上回心轉意,連忙抓住她的雙肩道:“好!當然好!別說九個月,一年,十年,一生一世一輩子!”
葉綾雪麵容恬淡,依靠在聿玄的懷裏,拿著亮片在月光下輕輕晃動,閃亮如若天邊璀璨的星。
“綾,你喜歡我麼?”聿玄聲音清冽,落入耳中仿佛有種醉人的迷惑。
換做別的女子,能被聿玄這麼一問早就迷暈了,可隻有葉綾雪,他總要問很多很多遍,跟在她後麵拚了老命地追,她才會回頭看他那麼一眼而已。
記憶的碎片再次落入腦海,葉綾雪驀然出神,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葉綾雪杏眸輕合,嘴角掛上了可人的笑容:“嗯。”
纖細小手環住了聿玄的腰際,壓得樹枝“咿呀”作響,心中卻是不甚歡喜,她為什麼這麼高興呢,隻不過一個回答罷了,怎麼心裏這麼開心。
“小聿,你說咱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聽夫人的意思。”
葉綾雪眼眸一挑,摸著樹上的黃葉道:“既是秋季,那就叫秋兒吧。”
“……”夫人,你敢不敢有文化一點,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小姐身份高貴的皇後,怎麼能學得跟容謙一樣沒品味?起名字能這麼隨意嗎?等冬天再生一個,豈不是要叫冬兒?
不過聿玄當然沒敢違抗葉綾雪的意思,斂起臉上欲笑不笑的神色,他吻著女人側臉道:“好。”
整一個夜晚,冥王府的人見足了冥王盛寵!
用聿玄的原話說:“我的女人要什麼我給什麼,她說什麼我做什麼”。
於是乎所有人都見到了冥王殿下被當成丫鬟來回使喚,累活不讓她碰,重物不讓她摸,肚皮要喂飽飽的,絕對不會違抗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