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是怎麼跟她們說的,怎麼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各個是揪著心肝跟她說話的?
葉綾雪當然不客氣,轉身指了指地上的濕木:“這些木頭全濕了,太子長途勞頓,正想要吃一餐好的,可惜木頭都變成了這樣了,你們說該如何是好呢?”
這些濕木全都是幾個丫頭的傑作,想拿雨蘭出出氣,沒想到現在問題竟然回到了她們身上!偏偏廚房的柴火又都用完了,去領?還是去借?
這兩者可是有很大區別的,新太子剛剛上位,卻跟以前一樣,在皇宮並沒有什麼實際地位,隻要太子不死,皇後根本不會管他的生活,所以久而久之宮廷的人也有樣學樣,欺負著太子。去領取新柴的話保不定又是沒有劈過的木頭,去借又丟不起這個臉。眾人一時間為難了。
紫衣的香月欲言又止,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拒絕吧,人家在太子麵前告一狀,她們轉頭就是幾具屍體了,這要同意吧,她們上哪裏弄木頭來?
“去借,”葉綾雪直接提議道,“太子府不是離八皇子府很近麼,我跟你們去。”
“八、八皇子?!”香月有些慌亂了,這女人是想讓她死麼?竟然提議去那種地方。
那八皇子是什麼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怪癖暴戾啊,七皇子武功高強,八皇子最為崇拜的就是自己這位哥哥,於是也學著追求武學之道,不想走火入魔,成日瘋瘋癲癲胡亂殺人,據說七皇子的武功都未必及他高強,沒有人能擺得平他。
用不著香月說,葉綾雪自然知道八皇子華淩隱是個什麼人--前世唯一沒有被華淩輝殺死的人、投靠玉溪國一生瘋狂習武最後不知所蹤的人。
“就找他,眼看就要正午了,遠水就不來近火,你們不去?”葉綾雪反問道。
香月隻覺腿軟,後麵的幾個丫頭那就更不用說了。
“香、香月去問問太子意見如何?”
“不必問他,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們要聽我的?”
當然有,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有啊!
她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自信的女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等她去了八皇子府就將她一個人扔在裏麵好了,她們才不要進去!
香月於是連連說“好”,帶著葉綾雪和幾名擔柴的侍衛去八皇子府。
有皇後的招牌在,香月一行暢行無阻,不知省了葉綾雪多少力氣。
可這一路上所有人幾乎都是手腳顫抖地走著,八皇子府上守衛不嚴,大概都是聽說了八皇子瘋癲,沒有什麼必要派更多人來受死吧。
八皇子母妃環妃年紀不大,三十來歲,容貌清麗秀雅,沒有皇後那樣的凜然煞氣,多了幾分文雅安靜,這皇宮亂七八糟,她能不摻和就不摻和,虧得八皇子瘋魔於武學,府上少了不少爭鬥,她倒也得了安寧。
剛踏入八皇子府大門,後頭的人居然全都不走了,隻有葉綾雪一個人邁了進去。
葉綾雪無語地瞪了他們一眼,不過幾個下人,難不成八皇子還會對幾個下人的功夫感興趣,拿你們做對手不成?
罷了,葉綾雪搖搖頭,自己進去。“你們在這裏等我。”
“綾姑娘還是多加小心啊,這,這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如何跟太子交代?”
“不用跟他交代,就是討個木材罷了。”
越往裏走人越稀少,簡直冷清得好似死地一般,偶爾擦肩而過的侍女侍衛行路匆匆,慌裏慌張的,也不管進來的是什麼人,抬眸瞥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葉綾雪隨便拽住了一個人問道:“請問……”
對方見到她的容貌,愕然怔了怔,擺手道:“八皇子在演武室,你去吧。”
這話葉綾雪怎麼聽怎麼個不自在,好像對方話中有話,八皇子在練功,你要去送死就去吧。
她就隻是來借個柴,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跟八皇子接觸啊。
到處摸索一番,葉綾雪也不太清楚自己到了哪裏,畢竟府上人是在太少,各個都不願為她多做停留,指來指去,她最終看到了那個冒著炊煙香氣熏人的地方,隻不過,離得有點遠啊!
她此時正在湖對岸,八皇子的府上有一天長河,橋卻隻有一處,熟路的人不會走錯,但她顯然已經錯過了,眼看廚房就在對麵,河也不過十來米寬,又沒有人再附近看著,幹脆飛過去吧?
這麼一想,葉綾雪已經展開了輕功飛踏而去,與其說她那是輕功,到不如說她真是在飛,如若淩波而去,腳不沾水。
穩穩落地她朝廚房發足而去,快得幾乎讓人難以捕捉。
然而,一個路經此處的錦衣男子卻恰好目睹了這一切……
微微地,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