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仙慌忙搖頭:“不,我自己退下便是。”
“這怎麼好呢,來人,快將柳小姐帶下去。”李惠心執著地道。
葉綾雪微微側頭,不明白這李惠心是有意還是無意,直覺告訴她,這李惠心是個兩麵派,還是小心為上。
柳若仙見到上來扶她的都是男人,不禁小臉蒼白。
“不可能,容綾雪怎麼沒事?這不可能……”她一個勁地道。
李惠心再坐下時伴著鈴兒般的笑聲。
那李慕天眼睛很尖,當柳若仙從他麵前被帶走的時候,他見柳若仙手指有傷,立即走到琴台查看,隻覺琴很是毛躁,不禁試探地出手摸了一把,琴弦有毒!
葉綾雪並不打算將柳若仙治罪,她默默地坐在那兒,卻不知有兩名男子正懷揣著各種揣測盯著她看。
皇帝也是明眼人,看得出柳若仙的不對勁,但既然葉綾雪不主張治罪,他也就當沒有看見。
宮宴可算是開始了,不少人早已等得不耐煩。
琴聲悠揚,古樂和鳴,妙齡女子在場上長袖翩舞,惹人掌聲不斷。
皇上將葉綾雪召到自己麵前,與她敬酒一杯。
知道皇帝有話要談,三皇子李慕楓、軍事樂良和才子顧洵攸等人亦以敬酒為名,走到皇帝麵前來。
葉綾雪一杯清酒下肚,頓時喉嚨火辣辣的,果然,她真喝不慣這東西。
皇上道:“容姑娘,朕聽三皇子說你提出了個很好的建議,能幫助我們打擊瀾霜的國力?不妨一說。”
葉綾雪方才還在想要如何找機會說起這事,不料那李慕天已經替她開了口了。
她道:“綾雪不過一介民女,想法淺薄,若是說得不對,還請皇上不要怪罪,不然綾雪不敢說。”
皇帝仔細看了看葉綾雪,她的臉被綢帶占據大半,看不出她的神色。
若不是為了李慕天說的這件事,他不會大費周章辦這場宴會,當他聽說葉綾雪這個主意的時候亦是相當興奮,所以才給她這個機會。可關乎國家大事,他不得不謹慎而為。
宴會本不該談政,但他著實有些等不及了。
“說說看,真不怪你。”皇上道。
“是,”葉綾雪跪在皇上麵前,不得不說,這個皇帝值得她跪,“皇上可有聽聞瀾霜以南長門天災之事?”
“曾有耳聞。”
“皇上覺得瀾霜應對天災的辦法如何?”
皇帝皺了皺眉,她身邊站著的幾個人也同樣皺起了眉頭。
那瀾霜國為救災民,選擇將長門關受災災民前往城鎮,卻向城鎮征兵封鎖長門,一來二往,莫說災民無法承受勞頓之苦,城中衙門私自獨吞賑災撥款卻沒有盡到救災責任,那征兵更是天怒人怨,人民大有反意!
“簡直不知所謂!”皇帝震怒,索性鼓聲驚天,歌舞並未停下,也無人留意到他們在談的事情。
葉綾雪仍跪在地上,神色清冽,無懼無怕:“此事民女當負起責任。”
不論多恨一個人,她不該拿長門關子民的性命來開玩笑,雖然她知道聿玄必然有自己的辦法拯救長門子民,但這事畢竟是因她而起,幸在長門平安度過浩劫,否則她罪不可赦。
“你對長門有什麼責任?”皇帝當即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總覺得這個毫無畏懼心的女人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果然一鳴驚人,樂良瞅了李慕天一眼,好似十分得意。
“過去發生的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的長門關實質主權其實並不在瀾霜國手裏,要趁亂辦事很是容易。”葉綾雪道。
皇帝震驚不已,他隻是聽李慕楓說她想要玉溪國與赤炎國合作,卻沒有聽說這長門關實權已經落於旁人之手。
李慕楓聽見她這樣說,臉色不禁變得很不好看,目光落在葉綾雪身上,亟待葉綾雪說出個原因來。
但葉綾雪卻冷聲道:“民女但求皇上能將別國子民當做自己子民對待,解他們疾苦。百姓愛戴珍惜他們的人,順應民心,則國興,忤逆民意,則國衰,倘若皇上願信民女所言,與赤炎國合作拿下長門易如反掌。”
老太監在皇上耳旁說了幾句,那治療鼠疫的藥草血菰早已備好。
葉綾雪將珍貴的血菰帶到宮殿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表明身份。
隻要皇上說一個“不”字,千百長門子民的性命就將毀在皇帝手裏,他得不到,瀾霜也別想要。
但在葉綾雪不會冒這個險,她之所以將阿三阿六都留下,那是為了以防皇帝拒絕,她會帶著血菰離開皇宮。
皇帝眉宇不展,忽而拂袖道:“來人,將殿外的血菰全部接收,朕即刻修書,派人與赤炎國聯係。但!容姑娘,若朕救了長門關而長門卻落於瀾霜之手,你應問罪處斬。”
葉綾雪仰起頭來,毫不恐懼:“是。”
有什麼可怕的,在跟華淩輝爭權這件事上,她絕不可能退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