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鐵灰色的火車嗚嗚的駛進車站,隨後輕緩的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眾男女老少立即擠了出來。人群中,一名高大男子茫然從中走出,個子差不多有一米八,不胖不瘦,屬於那種極為健碩的身材,穿了件路邊攤的黑色T恤,寬大牛仔褲,腳上瞪著雙雜牌運動鞋。男子留著板寸頭,露出一張氣魄逼人的堅毅麵龐,眸若星辰,鼻梁微挺,薄唇,古銅色的肌膚,一身精壯肌肉在T恤下若隱若現。
高大男子,即趙成龍,看著這久違的地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自語:“我回來了。”
家鄉的改變很大,印象中的這個火車站在十二年前還是一個小破屋,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豪華建築。下了火車後,趙成龍背著一個黑色包,走在過道中,此時已是晚間八點多鍾了,過道上有些打工農民靠著牆,臥在背包上,有些在看報紙,有些已經睡著了。
趙成龍隨著人流穿過過道,走出了火車站,映在眼前的是路燈照亮的街道。
趙成龍背著包,有些惘然。雖然這裏還是江北市,可他卻找不到路了。
離鄉十二載,什麼都變了,甚至於他還大逆不道的不知道父母究竟還在不在。十二年前,他因為替兄弟出頭捅了一個富二代一刀,最終鋃鐺入獄。
這一消失,就是十二年,曾經的人,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恍如人間蒸發。
趙成龍背著包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家住在遠離市區的梧桐街,不管還能不能找得到,今晚他是回不了了,隻能先在這裏找間旅館暫住一夜。
火車站周圍有不少旅館,不過都挺貴,趙成龍消失十二年突然出現在這裏,囊中委實羞澀。
正走著,趙成龍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之前在火車上坐在他對麵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穿了件白色印卡通T恤,牛仔褲,白色帆布鞋,紮一馬尾辮,背個粉紅色書包,霎是青春無敵。
小姑娘此時正掏出錢包,在她前麵是一個失去雙腿的乞丐,如此看來應該是小姑娘善心大發,瞧著可憐乞丐準備施舍一些。
可就在小姑娘低著頭翻錢包的空當,忽然一隻髒兮兮的手快速伸來,一把抓住那印有海綿寶寶的錢包。小姑娘啊的尖叫了一聲,抬頭便看見了驚人的一幕,失去雙腿的乞丐緊緊攥著她的錢包,忽的起身,有兩條腿從他的下半身飛快“生”了出來,然後如影畫一般快速閃動。
小姑娘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
這個年代,看事的不閑事多,就怕攤上事。再說這種明顯的騙局,你上當了就隻能怪你自己笨,權當交學費吧。
趙成龍撇嘴罵了聲笨蛋,然後一轉身猛地朝那乞丐跑去。這一啟步,就如一陣狂風,嗖的一聲奔了出去。僅僅十幾秒的時間,趙成龍繞過幾個空隙後就一手抓住了那名搶劫乞丐的肩膀,稍稍一帶,然後另一隻手拍了下乞丐的胳膊肘,錢包順勢從乞丐的手中脫離,趙成龍接過錢包,才悠悠然放開連發生什麼事都不清楚就暈乎乎的乞丐。
轉身走向那名瞧著還算麵善的小姑娘,趙成龍把錢包遞了過去,提醒道:“下次別這麼無知的浪費善心。”
許弱音嘀咕了聲“我是好心”,接過了錢包,翻開一看,頓時又叫了聲:“錢呢?”
趙成龍伸頭看到空空如也的錢包,讚歎了一聲:“不愧術業有專攻,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拿走錢,那乞丐身手夠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