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若玫聽得驚心動魄,半晌才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賽琳娜可是神的女兒呀,他們這麼幹,真的不怕遭天譴?”
楊兆林白了妻子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什麼神的女兒,宇宙第一公主,說她是她才是,說她不是……什麼都不是。我告訴你,整個綠園隻有一個神,至高無上,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幹了這麼多年管理工作,你連這一點都鬧不明白怎麼行?——當然,這個賽琳娜的確還是有一定的群眾基礎的,……那個人……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肯定也不願意與賽琳娜進行正麵的衝突。我猜肯定是賽琳娜得罪了那個人……”
邢若玫沉默一陣,跟著說:“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鐵了心要動寧永夜,可暫時動不得,因為人家是神的女婿。所以就得先動動賽琳娜……唉,老頭子,咱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再這麼下去……”
楊兆林和妻子互相看看,都是兩鬢斑白,苦笑起來。他倆隻是普通人,經過這些年的動亂,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提心吊膽了半輩子,比一般年過半百的夫婦都要顯得蒼老許多。
“現如今,我們也不安全。在永夜、金陽他們的光環下,咱們顯不出來。現在他們一個一個地……都……接下來該輪到誰,就真不好說了……”楊兆林歎了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老婆子,其實我早有這個念頭,一直沒跟你說,是怕你不願意。今天明說了吧。我想現在就去單位,然後……”他摸出一封早就寫好了的辭職信,一張樹葉包裹在蠶絲中。
邢若玫瞪大了雙眼,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很快她就泄氣了,喃喃地說:“也罷,也罷,生命更重要……”
見妻子想開了,楊兆林抓著妻子的手,凝重地說:“不錯,命要是沒了,什麼都沒了。咱們倆一起去,把這勞什子的官帽一摘,管他能管理多少多少人呢,其實這些人都是人家的,托咱們代管就是了。就算真是咱們的人,也是會招來禍患的……無官一身輕,反正提前退休工資也不會因此減少多少,咱們雖然從不敢偷著撈偏門,但退休金就足夠咱們生活了,這房子也是福利,不會收回去。咱們比一般的老百姓還是要強得多。”
邢若玫點點頭:“那要不要再等一天,有些人跟著咱們久了,沒掙到錢也沒撈到別的好處,咱們不能這麼一走就拉倒了,最好還是退休前把人家該提的提一提,這也是政策範圍之內允許的,不違規……”
楊兆林臉色一沉:“胡說。你這讓外人看來,等同於在提拔自己的親信上台!這樣的話,咱們退休的表態也失去了意義。要做就做的徹底一點,咱們就這麼下去,日後武警這塊,誰上誰下,咱們都不要摻合。……當然,也的確對不起咱們的這些老部下,這麼多年來風裏來雨裏去的……可為了咱們的安全,沒辦法了。要放就要放下一切,才能換個心安!”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拿著辭職信出了門。
可植物軌道車前,司機見到兩人時,神色緊張,顫聲說:“楊司令,邢部長,出大事了!咱們得快走,大家都去了,為了表明心跡……”
“我知道,別緊張。”楊兆林以為是說賽琳娜的事,這的確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可他忽然琢磨過味兒來,詫異地問:“什麼‘表明心跡’?你說的是什麼事?”
司機瞪大了雙眼,顫抖著說:“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第一聖人他……遇刺了!大家都第一時間趕過去表明自己與此無關,您二位也快動身吧!這次譚信首雷霆之怒,不知道要怎麼生氣呢……”
楊兆林和邢若玫麵麵相覷,都驚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