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永夜的喉結動了動,到底沒有說什麼。他是武學和軍事出身,對經濟的確不大懂,隻能去關注老百姓的直觀感受,來判斷到底是不是錯誤的。難道自己真的過於魯莽,沒有體會到譚信首的一片苦心?自己真是貽笑大方了?不得不承認,譚信首這些話似乎說得很有道理,字字珠璣。
“永夜,你可能想要問,這四大政策最起碼可以暫緩一樣,是嗎?我明確告訴你,這四大政策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譚覺語重心長地說。“比如,對非‘自然民’進行從肉體到靈魂的徹底改造,你覺得這跟經濟生產無關,不足以對還債產生直接積極有效的影響,真是這樣嗎?我告訴你吧,絕對不是的!這群非‘自然民’出身不好,各個思想邪派、頑固、充滿不滿甚至憎恨,我們要不強迫他們改造,他們必然蹬鼻子上臉,慢慢越積越多,聚沙成塔,最終鬧起暴亂來。所以說,肉體上的改造的確是懲罰,但一邊強迫他們勞動一邊要幫他們進行正常的、綠園式的思考,慢慢地他們就會自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根本上改變敵視我們的觀念,融入到廣大‘自然民’之中,豈不是更加穩固嗎?”
“那‘大改金屬’呢?”這個的確是讓本來就口拙的寧永夜啞口無言,但想起了其他三項政策,寧永夜忍不住問,“‘大種植’呢?建立公共飲食區呢?”到底譚信首是綠園的最高領導,自己不能太放肆,不然他還會更加激動地逼問:“這些都他媽有什麼效果?是煉出什麼珍貴金屬了?還是種出什麼好品種了?還是公共飲食真的讓大家感到親如一家不再自私了?”
譚覺依然保持微笑:“這些才是真正的精髓!是我思索了很久,幾個月以來輾轉難眠,修改了無數次才敲定的!永夜,那時候我的兒子要是沒死,恐怕我還沒這麼痛定思痛,發誓一定要想出好的政策來,為了能讓我臨死前也不忘人民福祉的兒子能夠瞑目,為了全綠園廣大老百姓的幸福未來……所以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倒是小天的死,產生了這四大政策。”
寧永夜聽了心裏一陣顫動,心想這人真是好厲害,說著說著又扯到這上麵了,他本來對此就很抱愧,忙說道:“譚信首,我對譚天的不幸陣亡也是十分悲痛,真的很對不起……”
譚覺擺擺手,看似風淡雲輕地說:“沒什麼,沒什麼,隻是一時想起來,說說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我隻是想說,這些政策是我觸及靈魂後的得意之作,是未來全人類想要獲得幸福的最佳也是不二法門。永夜,你要相信我,‘大改金屬’也許真的練不出什麼金屬來,但隻要金屬的產量在那裏,將來我們在星際上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再說,讓那些金屬熔煉了有什麼不好呢?老百姓家裏有鋼穀的金屬,總不是件好事。建立公共飲食區域,正是要大家有家一般溫暖的感覺,長期在一起吃飯,哪怕曾經有間隙的鄰裏也會慢慢聊到一起去,這就是潛移默化啊!要讓整個綠園,全體人類親如一家,不正是你我最終的夢想嗎?”
盡管譚覺的話顛三倒四根本經不起推敲,可他的語言就像加了罌粟殼,讓人聽多了就難以自拔,其實這也是他有著大盟師的萬年神功,就算內功經過再吸收而縮水了不少,總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永夜雖然是人類中的超一流高手,卻也抵擋不住。寧永夜真有點不知所措了,自己難道真的錯了?可他還是想要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時候再問一句:“您真的認為,糧食的產量能夠達到下麵各地上報的數字?”
譚覺淡淡一笑:“當然,有人告訴我這是浮誇,是為了撈取功績才不惜信口胡說的,這才是真正的造謠汙蔑誹謗!要是這是假的,難道全球各地上報的都是假的?大家都瘋了?都傻了?永夜,你要永遠記住,我們是從群眾中成長起來的,一定要……相信群眾!!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群眾能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