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蒼勇毫不懷疑,直白地質問:“從國夫?他不是上山拜祭祖先了嗎?”
“是的,我本來的職責是要保護他周全,這我沒有忘記。隻是從國夫大人一定要我來拜見寒勒大族長,把事情說清楚。從國夫大人認為這關係到本邦的生死存亡,是第一大事。”
黑頓怔了怔,她氣度雍容不凡,沉穩得很,淡淡地說:“行了,隻要寒勒不追究你闖進她的家,我也不怪罪你。”這話的意思也不難推測,寒勒是個聰明人,忙說:“女皇陛下客氣了,蒼勇對女皇陛下忠心不二,隻要是對女皇陛下忠心的,那就是我昆芒家族永遠的朋友。朋友來串門,這是合情合理的。”
黑頓笑笑,點點頭說:“行,你起來吧。”但等蒼勇起來的一刹那,便又問:“你說的凶險……是指這個人?”
蒼勇看了一眼劉言,認真決絕地說:“雖然沒有證據確定,但他的確是來路不明的外來戶,而且顯然是剛來不久。”
燦眉大為不悅,生氣地說:“蒼勇,你胡咧咧什麼?別以為皇上對你看重,你就信口雌黃!他是我尊貴的客人……”
蒼勇對還沒成為族長的燦眉並不敬畏,直截了當地回答:“大小姐,您和我是同時認識他的,我們都對他不了解。您怎麼這麼信任他?”
燦眉麵上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她本來還有句“死太監!”,強行吞咽進喉嚨裏,沒有說出口,不然的話她也清楚後果,黑頓和寒勒都會大怒,自己沒好果子吃。
黑頓頓時也明白了從國夫所謂的“國家生死存亡”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話,鐵定是看到劉言清朗俊逸的形象,生怕其選秀成功,對自己造成威脅,雖說選上的隻是國男,在地位上沒辦法和國夫相比,可一旦被特別寵愛的話,那將來正國夫的位子也不在話下。於是黑頓也有些羞澀,這是一種掩藏在一定年齡和身份之後不容易被常人察覺的成熟羞澀,於是她啐了一口:“從國夫真是瞎操心!”
旋即問劉言:“你真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劉言點頭說:“啟稟陛下,我叫丁沁,亞特蘭蒂斯後裔,確實在最近一個月內來的。”他沒有具體精確時間,說得似是而非,也是不想惹事,反正黑頓也沒有問得很詳細。
“能來這裏的人,不容易啊。”黑頓繼續打量著他,悠悠地說。的確,就算是總星係兩大聯盟陣營體係之一的逃亡者,第一想要去的也必定是對方的大聯盟,想要來黑頓自由邦的逃亡者,隻有可能是實在沒地方去,同時不容於兩大聯盟極其附屬小國,才鋌而走險進入三不管地帶,冒死闖入隕石群中。即便是這些人,能進入黑頓自由邦的必然要麼有原本就認識路的人在飛船上,要麼拚死一搏萬分幸運地闖入,僥幸存活,這兩種可能都是幾萬分之一甚至更小。絕對不存在“全靠技術過硬”進來的可能,那隕石群數量極大而且毫無規律,起碼沒有外人知道的簡易規律,這魔鬼地帶空間極其廣袤,頂得上幾個小星係,憑借星際之門折疊空間的兩大聯盟飛船進入這裏,無論科技多麼先進,也非中招不可,要是常規行駛,避免了空間扭曲出現的誤差,但又不知猴年馬月能到。
劉言回應道:“的確是這樣,家鄉劇變,不得已冒死一搏,來這裏找碗飯吃。後來發現這裏在選秀,隻想去嚐試一下,可沒想到能親眼見到女皇陛下,幸何如之。”
黑頓沒料到他能這麼說,本來千方百計故作莊嚴地與他套話,腦子裏卻在不斷盤算怎麼吸引住他,誰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實在心花怒放,外表卻壓抑住巨大的欣喜,若無其事地說:“很好,你去參加選秀吧,不要有顧慮。”
燦眉大驚失色,怨恨地瞪著劉言,心裏翻江倒海,忍不住大聲說:“女皇陛下,其實他……”沒等她說完,寒勒一把扭住她,內力一傾,燦眉一陣麻癢酸痛,頓時清醒過來,滿腔怨懟地不再作聲。寒勒旋即笑著說:“丁先生,女皇陛下金口已開,你去參加選秀,相信會有驚喜。”
黑頓出於麵子,不願直白地說出自己想直接選他入宮,又怕他沒靈性,見寒勒肯提點,也很滿意,點點頭說:“蒼勇,咱們走吧。”
燦眉見劉言仍舊麵無表情,頓時也體會到了倫莎適才的感覺,她想,要是這個男人終究無法屬於自己,那就真得好好查查他到底是來幹什麼來的了,這個肯定不是為了富貴而來的神秘男人,到底為什麼要接近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