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喝了一口茶,放下後,神色凝重起來。
鐵翔和譚覺見狀都正坐,等待他說話。
“譚信首,敢問你的年齡……?”
“哦,”譚覺盡管絕不相信在他看來劉言這麼一個講求效率的人找他來是為了拉家常,但還是順著說,“小弟我比鐵翔大兩歲,今年二十四周歲。”
劉言點點頭:“是這樣,我今年……嗯……我是說,我以劉言的身份來說,今年是二十八周歲,癡長譚信首四歲。”
譚覺見他語氣裏沒有任何即將爆發的成分,漸漸放下心來,笑道:“那我必須稱呼您為劉大哥了,當然,您要是看得起的話,也可稱我為譚兄弟。叫‘信首’實在是生疏,何況老百姓這麼稱呼,我已經受之有愧;先知大人又豈能這麼稱呼?況且,就算劉大哥您年齡比我小,按照您的人品和聲威,我也一樣得稱呼您為大哥。”
劉言看了看他,不置可否,譚覺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實在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怎麼樣。
“譚先生謙虛了。剛才你在第一區廣場上,建議我們結拜成兄弟……”
譚覺忙擺擺手道:“劉大哥你見笑了,我是因為對你懷有極大的佩服和敬仰,所以一時激動忍不住提了這個幼稚的建議。作為我本人,自然渴望這樣,但現實中我不作此奢望。再說就算劉大哥真的看得起,按照劉大哥現在的特殊身份,要維持平衡與穩定,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公開這種古人的結拜行為,否則劉大哥威信受損,我可擔待不起。”
鐵翔“嘿”一聲,插嘴說:“沒錯兒,你算什麼級別,要是跟我大哥結拜,他的威信還能不受損?。”
譚覺心裏實在是想把鐵翔的嘴撕開,但麵上還是淡淡笑著。
劉言站了起來。
譚覺和鐵翔連忙跟著站起來。這個時候譚覺的心髒真的到了嗓子眼,其實他一向以己度人,做最壞的打算,他始終不相信一個有如此強大戰鬥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所向無敵的人物,會是真的毫無野心菩薩心腸,即便表麵上是這樣,那內心一定有更重要的索求欲望。在劉言站起來的一瞬間,譚覺的腦海裏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劉言猛然伸出手拍向自己,這一掌的威力足以洞穿地球上最深的海洋,自己霎時間灰飛煙滅……
而在譚覺稍稍定下魂來,汗還沒流淌下來時,他和鐵翔都聽到劉言清清楚楚的話:“那麼我們三個就結拜吧。”
鐵翔第一秒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吞了一塊烙鐵,五髒六腑都被燙得稀爛,這股怒火翻騰上來,使得他終於壓抑不住了,他沒等譚覺從驚恐轉變為驚喜,就怒吼道:“大哥!大哥你幹什麼你?你越來越過分了!他……他譚覺是個什麼東西你知道嗎?你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嗎?你真的看不出他……”他哇啦啦說了一大堆,覺得舌頭下麵全是毒藥,臉色都變了,仿佛置身別的星球,沒了氧氣呼吸困難——其實和平大聯盟的技術已經使得他能夠在壞境與地球差不多但相對惡劣的星球自動調節呼吸生存了,隻是這時候他情緒極壞,感到自己要窒息了。
譚覺大喜過望,他的心理素質極為成熟,用了比常人短暫得多的時間就從不敢相信的狀態掙脫出來。這個時候他反倒不在乎鐵翔說什麼了,因為照目前的態勢,鐵翔左右不了這個局麵了,再說鐵翔從來就不可能左右劉言的決定。按照以往,譚覺有再大的喜事也不動聲色,正如他一步步走向權力巔峰,成為當今人類最有威望的領袖之一一樣,可這個時候卻大大不同,他必須顯示出內心的狂喜以此示好,於是他的表演天賦又開始盡情發揮了,加上他本來就真心高興,這一下更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大哥……大哥小弟一拜!”
因人而異,他也不必說“這是真的?小弟不是在做夢吧?受大哥你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反悔”之類的廢話,直接跪拜在地,雙手舉過頭頂。
鐵翔一陣劇烈的惡心,伸出腳就要踢譚覺。實際上兩人現在以真功夫而論,鐵翔距離那隻安洪禹的手還相差明顯的層次,可他一怒之下也不管不顧了,再說他也知道譚覺要示好,更不會還手。
譚覺已經做好挨一腳的打算了,但鐵翔那一腳仿佛踩到了巨大的氣墊,立馬明白是劉言阻止了他,於是忍住了放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