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相互之間有仇的還是怒目相視,遠遠地咬牙切齒,相互之間信仰截然相反的還是各站一旁互不來往,相互之間門派不同的還是皮笑肉不笑地虛與委蛇,總之好像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巨變,也好像是什麼變化都沒有。
單知語陡然見到尹心水,還覺得特別尷尬,但尹心水主動和她打招呼,並露出真誠的笑容。楊兆林、邢若玫也向尹心水點頭示意。方恬、滕躍見到這幾個警校的老同學,也覺得好久不見,特別有親切感,但不知怎麼地,幾個人數目相對,卻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文瑞森知道包括薩博在內,大部分人都已經不待見他,眼下明確表示支持自己繼續掌控第一權力的劉言反倒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於是忙不迭地安排眾人該治傷的治傷,該吃喝的吃喝,該休息的休息,倒也弄得井井有條。霍蘭星頓鬥誌盡失,隻等打算再見到練金陽的時候要他別輕舉妄動,再相機行事而已,所以對鐵翔倒也沒繼續為難。鐵翔一步不離劉言和尹心水身邊,衝文瑞森打了招呼,還稱之為“董事長”,不再叫“老師”,也罷,自己這幾手功夫放到現在還好意思再做人家的老師?人家有天下無敵的結拜大哥!文瑞森瞧在眼裏,五味雜陳,沒表示憤怒也沒表示寬厚,隻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說什麼,剛一回頭,猛然看到同樣心灰意冷的薩博,兩人對視了片刻,也不知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劉言示意尹心水回房,他倆現在心意相通,而且尹心水目前雖然恢複,但已經具備了吸血鬼的身體素質,大異於常人,還是能夠自保,再說眼下沒有誰敢不尊重“先知的女友”。劉言看到鐵翔幾次欲言又止,明白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對自己說,便說:“翔子,你先和你心水姐到董事長給我安排的房間裏坐會兒,我和董事長有重要的事商量,一會兒再回去找你。”
文瑞森一哆嗦,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隻得做了個“請”的手勢,悻悻地引著他去自己的私密會議室。霍蘭星頓看在眼裏,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跟文瑞森平起平坐,這時候顯然是要商量決定人類命運的大事,卻不讓自己參與,胸口愈發憋悶,又不好說什麼。
到了房間內,文瑞森首先迫不及待地問:“劉先生,您代表造物主,一諾千金。您剛才說那個……就是……我如果完全聽從您的安排,或者說聽從神的指示,痛改前非勵精圖治,您真的會一直支持我?”
劉言怔了怔,隨即笑笑說:“當然。我說了您並無大惡,再說您是最早形式上統一全人類的首個領袖,這半年雖然抗戰不力,在發展金屬電子信息科技這方麵,可也算有一定的功勞和建樹。說真的,如果不是來不及製止雅各布,我連他也不想殺,何況您比他的道德高尚多了。您應該能看得出來,我並沒有任何權力欲望,隻想完成神的使命,然後在您的英明——您即將英明的領導下娶妻生子安居樂業,做個快樂的老百姓。所以我不會與您爭奪權力,這一點您大可不必擔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文瑞森激動地結結巴巴打斷道,“我當然……我還能不知道您的人品?這一點我自來就沒懷疑過。我想說的是,目前全統一脈、自然之子一脈的主要頭腦都在我們這裏,而且還有一部分白新月和眾神之戒的囚——不,受到政治迫害的政見不同者,我已經完全赦免他們了。這全統的會長寧永夜和您關係緊密,肯定是全力支持您,自然之子的霍蘭星頓雖然心懷鬼胎,但他的桀驁不馴始終是來源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現在您露這一手,讓他徹底感覺自己沒了戲,自然也就不敢再鬧騰了。他雖然還有一部分人留在上海,但那部分人的頭兒練金陽也是您的把子兄弟,這樣一來,這兩派都爭取來了,而這兩派,又恰恰是綠園主要的軍備力量。我妻子和您呢,並肩作戰過,也算很有淵源,再說您救了我的命,我們鋼穀對您更是沒二話,再說,我的徒弟鐵翔,那還是您的弟兄呀,您說是吧?隻是……這白新月的小薩拉丁和眾神之戒的畢修萊……您說,您也有把握說服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