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目光中流露出一陣悲憫。
鐵翔繼續說:“至於人數最多的那隊,自己給自己起了個什麼外號你猜猜?‘小籠包!’”見劉言沒有笑,他便也嚴肅起來,“這一夥兒就更離譜,人也非常雜,天南海北幹什麼的都有,唯獨就一樣相同:都愛到某條街上的包子鋪吃小籠包。這包子鋪就是這對中年夫婦開的,男的叫魯大軍,女的都叫她鄭姐,他倆的手藝好,而且價錢公道,絕不缺斤少兩,吃包子的人絡繹不絕,每天晚上四五點鍾下班的人都排起長隊,還不一定能買得著。當晚爆發了吸血傀儡事件,他倆大概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當時也就想保護自己的客人,結果你猜怎麼著,夫妻倆從來沒練過,但刀功可是日積月累的精純,一人兩把菜刀,當場幹挺了二三十個吸血傀儡,自己被抓一下咬一下,一點兒事沒有。大夥見他倆這麼厲害,就圍著組成了這麼一個臨時團夥。他們這群人隻是都愛吃包子而已,真說起道德水準,參差不齊,就怕裏麵也有什麼不法之徒,總之他們仨的團夥,都不如咱們的純潔,你得小心些。”
劉言點點頭,可又補充道:“咱們都是人。”
鐵翔愕然:“我可是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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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蠶繭外,郊區教堂。
南應龍看著稀稀拉拉的信徒在惶恐不安地交頭接耳,略微心悸。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孔,這張臉即便在“蠶繭”城市內部,也不一定被認出來——煙州博物館與安洪禹一戰,在場的鋼穀成員活下來的唯有娜塔莉•薩博和不知火神奇,然而他倆當時的級別不高,充其量仍然是一線的高級戰鬥人員,激烈交鋒中就算有可以記錄的儀器也無法在“冰焰神罡”製造的極熱和極寒雙重地獄裏工作,加之當時的鋼穀主電腦“銀色搖籃”和“藍樞”忙於操控全球的手機,自己這一環就極其幸運地被略過了。現在他更換了身份,坦然在教堂裏任職,反倒不那麼受注意了,鋼穀的重點在貧民窟和三不管地帶,教堂反而是重點保護地區——因為有著安撫民心的作用。前幾日的大規模戰爭甚至將戰火燒到了“蠶繭”外的郊區,好在這裏有鋼穀的精英部隊和高科技常規武器的捍衛,才沒能讓見不得光的黑暗怪物們得逞。“蠶繭”外的難民增多,鋼穀上層更不敢放他們進來,就怕其內部有已經被吸血鬼感染的“定時炸彈”。然而難民數量達到一定的規模,居然開始了正麵的攻城,論鋼穀的科技和武力,幾百萬的難民又算得了什麼?可輿論的壓力不允許他們撕破臉皮,攻擊難民。教堂成了難民主要躲避的場所,一是在亂世中重新恢複舊信仰的人增多,二是即使不信,也從政治角度考慮教堂的作用強於一般建築。鋼穀政府立即實行懷柔政策,給蠶繭外的郊區教堂與學校進行重點保護,神職人員和教職人員將會領取豐厚的物資援助,用以安頓難民,但同時也暗中下達了要堅持良好積極的輿論導向,絕不準誤導難民,將他們的怒火引向執政者。
這幾日,“蠶繭”內派出的常駐軍隊在這條街達到上百人,並有專門的體製內文官對自己和其他神父的言論加以嚴格的監督,這也是因為“蠶繭”外的民眾比較敏感,在亂世拋棄了無用的手機,見到攝像頭就火山爆發一般去砸爛,因此隻有采用原始的監督手段——下派監察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