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芷筠本打算揶揄一下鐵翔和劉言的兄弟情深厚,鐵翔竟然以“不添亂”為借口拒絕上樓幫忙,但她剛剛“痛改前非”過,要是再流一次淚,就真不值錢了,於是也收斂了一些,沒有時刻針鋒相對,況且這次大家能來,都是間接為了救自己的男友,想到這裏,不由得隱隱覺得不妙。
楊兆林端詳著手裏的獵槍,皺眉說:“這槍雖然不是打仗用,但製作精良,民間的作坊是做不出來的。也許是軍方用來打獵用的……”
“怎麼可能?”田誌立沒有鐵翔那麼多顧忌,尤其在表達失望情感的時候,“咱們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鋼穀正規軍,原來就是一幫土匪?”
“也可能是逃兵……”卓芷筠繼續焦急地追問,“那麼如鬆,你快告訴我,鵬飛怎麼樣?”
沈如鬆沉寂了一下,說:“失散了,也可能躲在這樓上的哪個地方吧?我不清楚。對了,蓉蓉怎麼樣?”
“骨折了,簡單包紮了一下,但一直昏迷不醒……”卓芷筠想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大家別愣著呀!快去找鵬飛呀!”
忽然,同一樓層的窗玻璃由遠及近,傳來了陣陣的碎裂聲,某間屋子的牆壁再次轟然震坍,一扇木質門齊刷刷被截下,直挺挺射出窗外,落了下去。
鐵翔對未知的事物恐懼感比較大,緊張地對楊兆林說:“咱們幫不上忙……還在打呢,很激烈……”
話音剛落,一切歸於沉寂。
大家緘默了十幾秒,楊兆林說:“我看……已經分勝負了……要是劉言贏了,咱們快點過去幫一把,他一個人又要打又要救人……要是輸了……咱們這一組人也沒什麼希望了,生存幾率會大大降低,總之不管輸贏,咱們都得去看看……”
幾個人遲疑著,互相倚靠,緩緩地挪著步子,向對麵走去。其實這一段走廊雖長,卻也沒多少米,但大家的心跳加快,走得異常艱難。
等到經過後窗,鐵翔的手機還未顯示危險的信號,而個子最高的楊兆林也看清楚站在講台上俯視眾人的劉言,才欣喜地喊出來:“成功了!咱們進去幫忙!”
剛進去的時候,人們又如常地驚嚇了一次,劉言忙解釋道:“是自己人。是我的朋友們。”
鐵翔進門的時候,還看到有俘虜抑製不住激動之極的情緒,抱著劉言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心想,自己終究押對了寶。
那群兵匪被困在一處,滿地是子彈和水泥碎塊,有一個黑瘦的兵匪半跪著低下頭,吹響地麵的雙手不住地滴血,渾身顫抖,另一個獨眼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變成一條一條的布,但還沒有死,在微弱地喘氣。而劉言站在講台的最中央,全身繃緊,除了雙手滿是淤青和血跡外,衣服隻是有些髒,沒有受傷。
大家都是大喜,上前噓寒問暖,而鞠雪甚至抓住劉言的手,嬌聲說:“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了你呢!這麼莽撞,不知道人家為你擔心麼?”
劉言是個寬容的人,並不計較她這話的做作,可他餘怒未消布滿血絲的雙眼掠過鞠雪,鞠雪還是有些驚懼,連忙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卓芷筠不由得在心裏冷笑一聲。
劉言問:“你們這裏誰負責呢?”
大家沉默了一陣,一個瘦弱的中年女老師怯生生地說:“校長……他們都變成……吸血妖怪了……都被太陽曬化了……”
“那這裏級別最高的是……?”
五六個不像老師也不像學生,倒像企業人員的人麵麵相覷,其中歲數最大的一個舉起手,弱弱地說:“我……算是吧?我是心翔海業的……一個部門科長……組織員工來考職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