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葉周身一顫,不再言語。
由於第三層沒有窗,四麵不透風,前麵駕駛室內的明倩和邢若玫並沒有聽清後麵的談話,不過估計也不可能是越獄什麼的。裏麵有白智運的情婦,聶深的獨生女,葉世澤的老婆,都是給過錢打過招呼的,不是亡命徒,老老實實的話也許會變成無期徒刑,甚至還會減刑。這裏麵完全不可能改判的隻有冼雨和孟金葉,尤其是冼雨,殺人手段以及處理手法都極其殘忍,碎屍在社會上的負麵影響太大,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明倩姐,快結婚了吧?”邢若玫拉了拉家常,排解旅途的無聊。她外表冷若冰霜,也是因為防範意識過重的緣故。
“什麼呀,還早呢,我那一半還在部隊,本來說今年就回來了,可忽然有什麼緊急任務,需要大規模集結,我真擔心他出事,雖然他在後勤……”
“當兵多帥,還能提幹……”
“可別提了,他要什麼沒什麼,怎麼提呀?要不是長了個好模樣,老娘還不搭理他呢。還不得我老爹給他使勁兒?他就是個倒插門。若玫,不是姐說你,你別以為二十七八歲還算年輕了,真老大不小了,你的同學應該也都當媽了吧?快找個好男人嫁了吧,你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別總繃著個臉!女警察首先是個女人,也需要愛……”
邢若玫應付性地笑了一聲:“嗯,再說吧。”這幾年她同學陸續結婚的不少,但聽說多半都不幸福。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幾個女警,最終在感情上都沒什麼好的結果。沈頎跟個天天被自己抓的二流子線人產生了感情,還生了孩子,日子過得很苦。方恬則和男友滕躍分手,一個人孤零零地去了美國,而她所在的錫林鎮也傳來了礦場大爆炸的消息,生死未卜。至於當初警隊女同學成績最好的尹心水,被男友莫名其妙地拋棄,心灰意冷,連警察也不做了,現在一個人飄著,更是淒慘。愛情啊,是男人的飯後甜點,卻是女人的全部食糧,她又何嚐不渴望愛情呢?曾經有那麼一個高大俊朗的優秀師兄,是自己傾慕的對象,朝思暮想,深深愛戀,卻愛上了同學心水,最終他倆也沒成,而自己更是倔強地不想再接受其他人,愛情真是折磨人!
明倩歎了口氣:“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你瞧咱這一車女人哪個長得醜?可路一旦走錯,社會可不是父母,能永遠都原諒。所以說,女人要想走對路,很大程度上是要靠找個好男人。”
邢若玫不喜歡無休止地說這些對她而言有些傷人的話題,並且對明倩這種體製內的鍍金同事略微有些看法,便岔開說:“對了明姐,還有三兩分鍾就到了,先打個電話給他們?”
明倩胸有成竹地拿起手機,可半天沒有接通,正在納悶,似乎又連上了,裏麵傳來嘩嘩的響聲,明倩連連問了幾聲你好,卻沒什麼回憶,沙沙的響聲愈發大起來,聽上去像是有些什麼人在集體咀嚼什麼東西,她沒有這個膽量獨自承受這份恐懼,便泄露給邢若玫一個可怖的眼神。然而那聲音更加尖銳起來,這詭異的氛圍令明倩終於忍不住罵了句:“有病?不接電話亂叫喚什麼?”說這話其實並不是為了泄憤,很大程度上是有壯膽的意思,因為她覺得對方不像是精神病院的崗哨警,更不像是醫生,如果說是病人吧,難道病人還有權力到控製室接自己的電話?
電話旋即斷掉,明倩又打了一次,手機卻連不上,這次恐怕是徹底連不上了,邢若玫試著用自己的手機打,也同樣如此,她轉而問溫山:“溫哥,你也用你的打一下?”
溫山麵部表情不變,卻有些僵硬地說:“我看算了。你倆都打不通,總不能是同時出故障吧?我看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很有可能是網絡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