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蓉蓉說著說著,神情竟然顯出一種近乎病態的亢奮來,卓芷筠在本來就冷的潮濕空氣中不禁打了個寒噤,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卻說不出口。
“喂——!”
三人都循著聲音望去,隻見是左菁一路吆吆喝喝地跑過來,田誌立和胡元剛則慢悠悠自在地漫步跟在後麵。
鐵翔有些擔憂地說:“你們看,你們能不能提醒他們別喊那麼大聲……?”
閆蓉蓉卻因為終於見到了正常人而異常激動,也回應著:“快——快——快來呀!到這邊來!”
左菁喊道:“我來啦——等著啊……”話音還沒傳遠,厚實的草叢裏就跳出一個人來,那人隱約穿著保安的衣服,正是給鐵翔工作服的那個保安!那人雖然是跳出來,卻四肢著地,並不像正常人那樣站直。
卓芷筠和閆蓉蓉嚇呆了,此起彼伏地叫喊起來。左菁當然不知道厲害,以為是保安的惡作劇,還覺得挺有趣。田誌立卻發現卓閆二人表情驚恐,察覺不對頭,快步跑下來,狠狠一腳蹬在那人臉上,他練過散打,年輕力壯,這一腳可不輕,那保安斜著栽倒在地。
卓芷筠知道這樣絲毫沒有效果,隻是將凶險減緩了幾秒,仍然狂呼道:“快跑啊!別停留——!”
那人陡然身子一晃,又重新翻過來,由於背對著鐵翔等三人,根本看不清那人什麼表情,或者幹脆說,什麼形象,那左菁卻看得非常清晰,以至於恐懼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平時自詡大膽現在卻怕得動彈不得。
保安蛤蟆一般一躬腰,旋即如同彈簧一樣躍起,田誌立上去就連環三拳,迎麵擊打在保安臉上,又補上一腳,那保安後退了幾步,卻看不出疼痛的表情。實際上,那人的麵孔已經像一團揉黑了的爛麵,與他近在咫尺,田誌立隻覺得一陣惡寒,不敢正視,而且他雖然漂亮地擊中對方,可手卻又疼又涼,覺得像打在冰冷的木樁上一般。
那保安怪嚎連連,又要撲上,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倏然一聲輕響,帶來嗤嗤的細音,一把鋒利的消防斧甩出一大片黑壓壓的血花,那人的頭骨破裂,向後東倒西歪,接著撞入花壇。可持斧人卻沒有消停,而是兩斧、三斧,接二連三地猛砍,動作迅猛凶狠,保安的腦袋像是被壓路機碾壓過,像是立體的身體頂著一個平麵的腦袋。
這時,雙方都彙合了,卓芷筠等三名女生酸軟無力地抱在一起。田誌立和鐵翔都在那一瞬間發現了對方,心裏一陣不快,可也都沒點破,而是把目光聚焦到更值得關注的持斧人身上。
這是一個警察,起碼,他穿了一身警服,隻是警服腰帶上別著的不是槍支,而是一根甩棍,手裏死死抓著那把消防斧,那斧頭不是因為剛剛砍殺過變異保安才變紅的,它在這之前好像被很多身體的血浸過。這警察比他們的年齡稍大一些,也是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身材高大魁梧,他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涉世不深的學生們的疑惑,便主動說:“那個……子彈打光了,槍也扔了。”
田誌立膽子最大,說:“謝謝你。不過你是誰?”
鐵翔不打算替他回答,隻是單方麵問好:“楊大哥,你好。”
楊兆林似乎並沒有對他在這裏感到驚奇,詢問道:“大肥,你有沒有查到永興工業園有沒有‘血花糖’或者類似的毒品?”
鐵翔覺得他有點不分輕重,又同時想到也許這些事情之間或多或少都有關聯,也就直說:“還沒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這樣的變故了。楊大哥,你認為這幾個發瘋的人都是吸食了血花糖?”
“你說得對。我們需要封鎖這個工業園,並且立即找到造成這麼多瘋子的毒源所在地,立即銷毀,從根本上解決!”楊兆林說到這裏,不知道該如何措辭,沉默幾秒又說,“其實……我打電話給領導、隊友,還有辦公室電話……可都沒人接聽,而且信號不好……說要封鎖這麼大片工業園……可現在就我一個人了……而中了毒的瘋子卻肯定不止這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