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鏢。”滕躍瞄了一眼後視鏡裏冷若冰霜的格拉利斯,“你說飛鏢,是什麼意思?”
方恬頭也不回,冷冷地問格拉利斯:“你一看見中國人就問這個嗎?有意思嗎?”
格拉利斯不作聲,緊緊地抿著薄薄的嘴唇。
滕躍討了個沒趣,反正他對用棍子打破自己玻璃的胖子沒有任何好感,根本就不會為此難過,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也許跟胖子的失蹤有關係呢。”
方恬一邊加快速度,一邊警惕地掃視周圍,淡淡地說:“沒什麼,都是鎮上一個印第安瘋老頭講的,他的祖先是發生故事的礦場裏的一名普通礦工。他說這裏1859年發現大金礦以後,最早靠金礦發財致富的那些為富不仁的家夥怕運送金子的時候被強盜盯上,就雇用了一些槍法不錯的西部牛仔來做保鏢。後來跟那些劫匪開了幾仗,雖然各有傷亡,但總地來說稍微占了上風,那些劫匪在付出巨大代價後,權衡利弊,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過了幾年,英國人也給吸引過來了,倫敦來的一個大富翁花巨款購買了一塊他自己認為有可能有礦產的地,並把附近要價最高,當然槍法也是最好的牛仔招募到自己麾下,以為可以長紅坐收。誰料還沒挖出什麼來,那些保鏢就很快被人殺害了,槍法再好也沒用,因為他們根本看不清敵人在那兒,或者是槍還沒拔出來就先送了命。每個受害人的咽喉、胸腹等要害都中了四角飛鏢。給當地的華人苦工看過,說著有可能是東洋人的忍者鏢,但那些都是武俠小說的傳說而已,而且既不被人發現,又能有這樣的準頭和力道,在相距甚遠的隱秘地方,用冷兵器中的暗器輕易地連續殺死多名快槍手,這隻怕不是常人能做到的,甚至不是現實中的武術,隻怕在武術之鄉中國,也找不出能夠對抗火槍的武術家。那倫敦金礦主萬分恐慌,又動身去了中國南方,重金禮聘大師作保鏢。本來以為很困難才能找到世外高人,可這時候來了一個中國人,相貌平平,他也用暗器,是一種很薄很輕的小刀,不怎麼鋒利,在中國街頭的雜耍藝人行裏很常見。起初那倫敦商人半信半疑,但那中國人說,自己要不是妻子快要病死,決不會壞了老祖宗的規矩,拿這個本事吃飯。倫敦金礦主事後也打聽了各地的武術界,沒有誰聽說過這個人,估計是個騙吃騙喝的無名小卒,不由得很後悔,但合約已經簽了,也不能毀約。等到了那裏,當晚就出事了。那富翁夜晚被巨大的聲響驚醒,忙和手下持槍趕出來看。隻見那個中國人像是全身都長滿了手,叮叮當當地在刹那間發射出幾十把小刀,那瘋老頭的祖先親眼所見,簡直比風還快。激烈的撞擊聲表明似乎是有人也在向這邊扔暗器,隻是被那些飛刀擋住了。最終,中國人的眼睛中了一鏢,當場被打瞎,慘叫聲令人心悸。保鏢們都被眼前的慘狀驚駭得不能動彈。倫敦金礦主正要轉身逃命,卻被那中國人一把拉住,說已經解決了。倫敦金礦主和十多個手下顫顫巍巍地走了大約一裏地,這才看到滿地都是飛刀深深插著,中間有個身材特別矮小的東方人——一個日本人,背靠大樹,全身的要害都被飛刀紮入,有一把竟然砸開了後腦勺,將整個腦袋釘在樹幹上。這些飛刀居然在被擲出後連續飛行了一裏地,然後準確地擊中了目標,並餘勢未衰,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殺傷,的確讓人不寒而栗。那中國人伸手問倫敦金礦主要錢,金礦主見他這樣厲害,也不敢不給,可當晚中國人就死了,臨死前要金礦主把錢寄給患病的妻子。金礦主怕他老家裏還有這樣的人,不敢不寄,屍體送到法醫那裏解剖,原來裏麵的內髒都被震碎了,看來那東洋鏢的力道也絕不遜於他的飛刀。自此以後,這個錫林鎮的人都開始對中國人敬畏起來,既然不受歧視,中國人也樂於在這裏發展,於是數量也就越來越多,這都拜這位仁兄所賜,大家沒有忘本,還給他修建了一座石碑呢,你到了鎮子上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