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水卻站起來,一字一頓地問:“我倒是更想了解一下你取腦漿獲得記憶的邪惡方法是怎麼學到的。你可別跟我說是你自創的,我認為你即便是個超能力者,也是屬於‘未開發型’的。你的力量和速度遠超常人,也是在與人格鬥中的本能反應,可以變成你的經驗。而這種方法,如果沒人教給你,單憑格鬥經驗,你怎麼會想到要把人的腦殼打開,取出腦漿呢?你怎麼說也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你的父親是個嚴於律己的高尚學者,不可能會製造什麼怪異的反人類思想,讓你有這樣的變態心理。即使你父母離異,顧傳書博士常年單身,這樣家庭環境的人也很多,誰會變得這麼殘忍邪惡呢?”
顧傳俠似乎找不到話來反駁了,啞然一陣,問:“你到底想說什麼?女神探?”
楊兆林一開始並未聽明白,可他與尹心水辦案已久,形成了很好的默契,逐漸也撥開迷惘,恍然道:“你是說……?”
尹心水朗聲問:“在我從警校被分配到東安分局之前,省城濱都警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想就算你從不關心新聞時事,耳濡目染也會有點記憶,何況你的記憶力這麼好,是吧?”
顧傳俠沉默少頃,說:“的確。你說的是鄭國勤吧?”
“沒錯,一個潛逃十多年,流竄了七八個省,全國通緝重金懸賞的變態殺人狂鄭國勤。去年這個時候,他在煙州被人發現,趁他吃飯的時候下了藥,足夠讓大象昏迷,這才把他放倒。抓回省城監獄,毫無懸念地判了死刑,可卻在死刑的當天神秘消失。當然,我主要想說的是,這個鄭國勤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胚子,他多次強奸殺害婦女,還肢解屍體取樂,更喜歡把嬰兒和小孩子放進油鍋裏麵蒸煮,可以說行徑令人發指,由於造成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公安部列為內部資料,不準向外透露。其實還有更惡劣的:他不光是為了玩兒才肢解屍體、烹飪人肉,他還吃人肉,而且主要吃腦漿。我們認為他也許有種看似荒誕的瘋狂想法,認為多吃他人的腦漿會變得更聰明,這種習俗在大航海時代的小島土著文化中也不罕見。況且事實上,他在煙州被抓純粹是馬虎大意了,在這之前他曾經成功脫逃過無數次,每次被他逃走,日後就更難抓,他的力量、速度,更主要是頭腦,都變得更強了,這很可能說明,你們這種超能力者倘若食人腦漿,事實上也會增強體質和智商,這真是個可悲的事實。你和他什麼關係?你們一定有過接觸,是嗎?”
顧傳俠秀眉不展,凝然說:“我爸爸對生物遺傳科學有著很偏執的見解,盡管他已經做出了很多突出貢獻,著作等身,可他覺得那都是前人已發現的學說的延伸和深入,生物遺傳是門極為宏大的學問,不該隻有這一隅之論,還應該另辟天地。我對科學不懂,但我一直支持並且崇拜著他。媽媽死得早,他同時承擔父母的責任,養育我長大,可以說我雖然是單親家庭,卻一點也沒有缺少親情和慈愛。他很不容易,又要養我,又要不分晝夜廢寢忘食地鑽研他的科學,他才剛剛五十歲,可頭發卻沒有幾根黑的了……說跑題了。他不光涉足生物科學,還對文教很關注,這直接影響到他教育我的風格。在他這樣的學者看來,如今的應試教育簡陋、拖遝又不切實際。故而他相信,可以用另一種教育方法培養我,他用‘純物理方法’對我進行智力開發,效果顯著,他很得意於我在英語方麵的學習,認為自己獨特的記憶學習法令我舉一反三,記憶效果倍增,還為此帶著我到處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