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假如記憶可以移植(12)(1 / 2)

錢峨雖然不敢和她明著對抗,卻也倔強地說:“我們倆要說的內容也都差不多。總地來說,我們都分別在自己那一屆高考的前兩個月被穆校長叫去,談話內容也都和對蘇廉說的話差不多。結果也和蘇廉一樣,我們倆都拒絕了,盡管穆校長對我們的確算是用心良苦,甚至可說是恩重如山,可我們不是殺人犯。隻要我們不是執法者,也不是在見義勇為的一瞬間防衛失算,那麼無論什麼理由殺人,都是反人類的。”

修明睿點點頭:“當然,蘇廉比我們強多了。我們倆敢於正麵拒絕,也是因為家底還算殷實,就算考不上好大學,我們倆也有飯吃。蘇廉拒絕的話,就算他學習成績再好,臨考發揮再好,也架不住一紙校長關於學生的道德備注。”

錢峨麵色慘然:“過去我們也不相信校長會**裸地做手腳與我們交易,但我們當天聽到他明確地威脅後,一切都變了:既然能讓我們殺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們受到他的恩德總不如父母給的多吧?就是父母要我們殺人,我們也是不肯的。我們覺得他也不是什麼隱忍多年的陰謀家,實際上,我們通過他多年不腐敗的清廉行為更可以把他歸類為道德觀太過正統以至於無法容忍新事物出現改變傳統教育故而心生殺機的重度精神病患者……”

顧傳俠不以為然:“你最後一句話一口氣說六十多個字也不累啊?別輕描淡寫了,精神病就不用負責任了?那麼是誰讓精神病管理一個市重點高校的?我覺得應該深挖他真正的動機。一個好好的校長,就為了不希望看到貧寒學子們命運無法改變而遷怒一位偉大的生物遺傳學家?我不這麼認為。”

尹心水凝視著顧傳俠:“小妹妹……”

“別跟我來這套好嗎?你真的很惡心。”

尹心水無奈地說:“好吧,隨你怎麼說。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觀點,也許和你的觀點相似。我覺得穆校長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潔身自好且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對文教實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雖然並不在乎世俗的各項榮譽,可骨子裏對桃李滿天下的成果還是非常自豪的。正是這份驕傲,令他無法容忍世界以後有可能向著不需要恩師、不需要課本的方向發展,這在他看來,比他口口聲聲說的所謂擔心富裕階層壟斷知識,貧寒孩子無力改變命運的結果更可惡,更荒誕,更是對他引以為傲的傳統應試教育成果的全盤否定,令他從一個人人敬仰的先進工作者瞬間變成一個食古不化的可笑老頑固。因為在他看來知識必須由人來教授,那才是知識,否則,就隻能是一些現成的數據和方法而已,沒有任何感情在內。顧傳俠,你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

顧傳俠咬著下唇,眼角已經隱隱泛著淚光,聲調也變了,拋去令人乍舌的超能力,她畢竟也隻是一個含苞欲放的未成年少女:“僅僅這些在他看來無比重要的理由,就可以剝奪一個人,一個善心為孩子減負的科學家的性命?太可悲了!曆史是由科學牽引前進的,不會因為他這個鵝癡不遜的應試遺老螳臂自雄就能阻攔得住的……!”

隨即她轉而死盯著唐景超:“你不是一向也自詡光明磊落麼?蘇廉也隻是知道顧傳書有個女兒當兒子養,並沒有親眼見過,而咱們倆早先有過一麵之緣,算是老熟人了,你和他們三個不一樣,為什麼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蘇廉忙不迭地辯解道:“小顧,他也沒有參與殺害你父親啊……”

唐景超猛然抬起頭:“謝謝蘇哥。我是沒有殺人,但我去找顧傳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