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底端,感覺和上麵不太一樣。驟然間,我發現下麵也許刻了一個漢字。我連忙把盒子翻過來,燈光映出一個深深凹陷的漢字:“安”。暫且不論這字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單說這字絕對不是用刀子刻出來的,就算是用刀子,也刻不了這麼深,必須得磨好很多次才行。而我鬼使神差地用小拇指比量了一下,居然正巧陷入字的凹處,感覺非常舒服。這難道是用手指刻出來的?誰的手指能在這冰冷而堅硬的金屬上刻這樣深?而且我觸摸著邊緣,仿佛有被燒灼過的痕跡。趙煉鋼就像剛娶了媳婦一樣緊張,一把奪過來,萬分小心地包好,不再給我們瞧。我雖然心裏疑慮重重,卻不敢問:刻字的人是這盒子的主人嗎?他的名字裏麵帶有一個“安”字?
溫啟泰皺皺眉說:“這……這玩藝我瞧不懂。是個國寶嗎?”
趙煉鋼得意地說:“國寶?隻怕用這個詞也不足以形容它的重要,這可是我用命換回來的!”
“打開它看看,不成嗎?不然你怎麼知道這值得用命換?”我壯著膽子問。
趙煉鋼眯著眼睛,嘿嘿笑了:“我操,文明,你這個表弟比你精明多了,我看他更像趙盛的兒子。”他說著站起身向廚房走去,我們正不明所以,他卻忽然掉頭向這邊走來,手中多了把菜刀!
溫啟泰略微驚訝:“幹什麼?”我則嚇得蹦了起來,以為他隻因為我一句問話就要砍死我。
隻見趙煉鋼一刀狠狠剁下去,“嘣”地一聲脆響,刀口卷了起來,還崩出一小塊缺口,彈在冰箱上。而那盒子完好無損。
“我用了各種方法,包括這種暴力方法,都打不開。用電鋸的話,又怕損害裏麵的東西,降低它的價值。”
溫啟泰隻是表現出驚異,並沒有考慮更深層的事情,況且他是個大人,不會像我這樣仍舊保持荒誕不經的少年幻想。我則心跳速度劇增:連菜刀剁下去也得吃虧的盒子,是什麼人能用手指在上麵寫字?難道是類似霍元甲杜心武之類的武林高手真的存在?即便他不是盒子的主人,萬一他找上來,趙煉鋼隻怕來不及吹牛發威就被揍死了,人家也不用對他動拳頭,伸出根手指在他身上寫個字兒就足夠了。
“文明,你找張紙墊在浮雕上麵,用2B鉛筆描出輪廓來,再寫上一個不常用的手機號,然後拿到外麵複印它幾十份,專門貼在舊樓道、破牆或者下水道井蓋之類不起眼的地方。記住,別讓警察看見。我們就在這裏等。我不能跟你說多了,我告訴你,識貨的買主無所不在,你在全世界哪個城市這樣貼,隻要有人一眼看到馬上聯係你,那就說明他是識貨的。咱們在自家門口也貼一張,讓人家好找。”
溫啟泰思忖再三:“鋼子,這樣成麼?不能出事兒吧?這主意怎麼看著像發展傳銷,搗鼓邪教呢?”
趙煉鋼一臉鄙夷:“怎麼?信不過我?我一個逃犯,要說信不過也該是我信不過你啊。咱們是過命的交情,你別把我看扁了。”
溫啟泰一著急就結巴:“行、行了,你……我信,我信!”
趙煉鋼又看看我,我說:“煉鋼大哥,你是我表哥的兄弟,當然我信。隻不過我怕你給人騙了,這玩藝是不是真值錢還兩說,你看外麵都讓人做記號了,年代也不見得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