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金陽沉寂了一會兒,說:“就算目標沒有錯,我們又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壞人,是不是該殺?我們殺了他真的就能拯救世界嗎?‘那個人’連給我們一點調查的餘地都沒有,隻給了這樣片麵的資料,就決定了我們的人生!”
國慶想了想說:“金陽,別想太多。‘那個人’已經死了,他怎麼會用自己的死做代價要我們殺害一個十年之後跟他毫不相幹的人?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們大家都應該有印象,那個人像壞人嗎?我還是相信他的。”
韓早起身把地圖鋪在桌上:“好,大家看這張圖,明天我們四個,分別守在大橋兩側,然後……”
次日晚五點多鍾,四個人分別乘坐出租車來到惠源街。惠源街是煙州市最繁華的街區之一,大廈林立,晚間燈火齊明,如置白晝。這條街甚至整座城市的立體圖都存在腦海中,會按照需要自動縮小或者放大比例。不知道其他人感覺如何,練金陽體內周期性的陣痛使他熱血沸騰,每一次使用能力時他都有這種體會,而這一次卻在即將到來的行動之前便發作了,也許這就是當年的詛咒給自己的最後警告:如果不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務,生命就會被這種陣痛終結。
練金陽看了看表,已經是五點五十分了,調試了一下眼睛的焦距,使其如同望遠鏡一般更加清晰地觀察著每個進進出出的人。驀地,他的眼睛瞄到三樓的窗戶,居然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穿著很職業化的黑色西裝,秀麗的臉上架著一副眼鏡!
“小琪?”練金陽心髒開始難以抑製地狂跳,“她不是有重要事情嗎?她來幹什麼?”事出突然,他本來心無旁騖,摩拳擦掌正準備放開手大幹一場,可黎琪卻突然出人意料地出現在現場,隻剩下三分鍾了,萬一動起手來傷到她,自己會內疚一輩子。他決心已定,猛地從立交橋上跑下,直衝入商場的出口。
韓早看到他突然瘋了一般跑進振華商廈,連忙打手機問道:“金陽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進去了?我們不是說好在外麵等嗎?”
練金陽心慌意亂地編謊:“咱們誰都能看到360度的周角,你們三個人留下監視就足夠了,我突然看到一件漂亮衣服……”
“都什麼時候了?”韓早忿忿地喊,可電話已經關掉了。國慶和柴煥英跑到韓早麵前問:“怎麼了?”
韓早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麼,我聽說他最近交了個女朋友,就是那天被國慶救下來的那個,可能是想給她買衣服,他也不想想我們談戀愛根本沒有意義。好了,你倆快回到原先的位置,咱們繼續監視!”
練金陽不停地撥開前麵的人群,瘋了一般踩著電梯上了二樓,來回察看。他隻能感受到同類的準確位置,卻難以對普通人進行定位。他盡可能地使自己鎮定下來,側耳聆聽,收集來自身邊幾百平方米內的聲音訊息,打算捕捉到黎琪。然而耳邊卻是諸多雜音,他本打算放棄,卻陡然發現幾句年輕姑娘的對話:
“你聽說了嗎?對麵工人體育館今晚六點整有重大科學發明的新聞發布會!聽說有人發明什麼能大量製造氧氣,綠化空氣的機器!”
“這也太玄了吧?氧氣能那麼容易製造出來?”
“你別不信,我也聽說了,發明家還是個女的,今年也就是二十六歲,聽說還是個博士呢!”
“這沒什麼奇怪的,現在搞高科技的和掙大錢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往後的世界就是年輕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