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鯤躍和岑凱踱來踱去,聶秀蘭則急得直跺腳。
也就是幾分鍾時間,那個保安隊長便氣急敗壞地從樓上咚咚咚地跑下來,吼道:“蘇總……蘇總他死啦!快!快抓住這三個人!”
那幾個壯漢一聽,二話不說,紛紛湧上來。三個人來不及跑,就被扭住胳膊綁了起來,被他們推推搡搡地關進了地下室。
岑凱一臉沮喪地嘟噥著:“他就是剛才死的那個吧?他又是怎麼個死法?”
張鯤躍咬著牙,垂頭喪氣地說:“咱們這是自投羅網!照我看,這個蘇樂就是凶手!咱們這回可沒活路了!”
聶秀蘭和岑凱都愕然:“你為什麼這樣想?”
“你們想啊,有很多推理小說和恐怖電影都是這樣演的:凶手詐死,隱藏在已經逐個死去的受害者群體當中,排除了嫌疑,以便繼續行凶。蘇樂是我們九個人中最有錢的人,又有這麼多打手,完全可以跟蹤我們所有人嘛!”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誰知道?也許有錢人都他媽空虛,所以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變態吧?衣食無憂了,就想找個樂子。況且我們親眼看見顧遠方被出租車撞成了血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那個戴富強死的時候我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既然上了新聞,肯定也假不了,按說被那麼多鋼筋砸中,不可能活下來。可隻有這個蘇樂——除了那個保安經理說他死了,還有誰親眼看見了?最起碼,咱們仨就沒看見!我猜他們都是一夥兒的,早就串通好了,演一場蹩腳的雙簧而已……”
也就在這時,卻聽到外麵那些保安情緒激動地問:“怎麼辦?大哥?”
又聽到保安經理六神無主的聲音:“娘的,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打110!”
張鯤躍自知剛才的推理全都被推翻了——蘇樂裝死能騙過警察?於是一臉窘相,低頭不語。不一會兒警車就把公司圍起來了。保安打開地下室的門,警察將三個人帶走了。但奇怪的是警察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差,岑凱忍不住問:“警察叔叔,蘇老板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警察竟毫不諱言地說:“可以初步斷定跟你們沒關係。剛才法醫現場化驗,認為他是在老板椅上玩一枚古錢,很無聊地放在嘴邊吹氣,一不小心吞咽到喉嚨裏,噎死了……”
三個人頓時毛骨悚然:有錢人死在了錢上,這跟前兩者的死法,完全服從於同一規律!難道凶手能像古龍小說中的極樂童子那樣未卜先知?還有,如果說前兩個人都是被人謀殺的,那蘇樂呢?那枚古錢又怎麼會是殺人凶手?今天的一連串慘案都太過離奇可怖,三個人幾乎透不過氣來,這一天的經曆足以陪伴靈魂度過終生。
蘇樂是本市著名的企業家,而且涉黑,茲事體大,東安區刑警大隊長董炎就親自為三人做筆錄。三人思忖再三,決定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以便求得警察的保護。董炎為他們三人分別作了筆錄,但他並不相信他們所說的“殺人遊戲”,這聽上去太荒誕了,令人難以置信。
經過分析,警方初步認定這是一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組織所為,他們人數眾多,社會關係複雜,嚴重威脅了社會安定。於是立即組織警力,就今天這兩起事故走街串巷,調查其原因。然而那個撞死顧遠方的司機死活不承認背後有什麼黑手,隻說離合器突然失控,這才出事,別的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楓橋建築工地的那起事故,工人們都說沒人故意把鋼筋砸下來,可能是吊車年久失修,哪裏出了問題,才會導致鋼筋墜落。這使得案情又陷入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