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語咯噔咯噔心跳開始加速,她見那個大塊頭雖然麵色盡可能地和善,但掩飾不了滲入骨髓的暴戾氣息,肯定是秦伯乾手下的打手。
“原來如此,秦伯乾看得這麼遠,真是可怕的老狐狸。”單知語嘴上說,“秦總深謀遠慮,小輩不服不行啊。那多謝秦總了。什麼時候開賽?”
“下個星期一,預賽地點還是知味夜宴館,等半決賽的時候,就得去省城濱都了,在那裏龐老爺子有個私人會客場所,他將舉行燭光晚宴,您和其他選手將在晚宴上輪番講故事,祝您好運,再見!”
單知語目光漸漸變得迷離,心裏在說:“向奇航……我不確定你是否真的為我解除了詛咒……我要再試一次……然後,我會開始尋找我的真愛!”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你們先別走!我想知道這個龐先生為什麼會喜歡恐怖故事?他這個年紀還有這種嗜好?不怕嚇出心髒病啊?”
那經理笑道:“什麼心髒病,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強壯得很哪。”
“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或者是練武出身?”
經理意味深長地說:“他的強壯和嗜好都跟年輕時候的職業有關。他是個看屍體的……非要說個學名,那就是守夜人吧!”
單知語驀地感到一陣寒意,車已經駛離。
由於煙州熟人不少,知味夜宴館承諾等到了省城的半決賽才會邀請電視台、報紙和網絡等媒體來參與,但即便如此,出租車司機們一傳十十傳百,慕名來看“夜宴女說鬼”的食客們越來越多,夜宴館的廚子幾乎忙不過來,隻能租用了周邊幾個地方作廚房,這才勉強供應得上。經理固然樂得合不攏嘴,來聽故事的老百姓們更是津津樂道。
參賽者比單知語想象中要多得多,當然,由於人類裏麵總是美少醜多,參賽者也不能避免遵循這個規律。一些模樣很差的女孩還沒等講故事就被那個嘴損的經理請出去了,理由是“龐先生喜歡恐怖的故事,但不喜歡恐怖的臉”。
模樣好看的倒真不少,什麼職業都有,有的是藝校的學生,有的是走T型台但一直不火的模特,但幾乎具備一個共同特征:都很貧窮。她們的思想裏早沒有了最純美愛情的真誠追求,而是把財富作為幸福的唯一標準,故而她們也並不在乎要嫁給的人是誰,是個老頭更好,就算身體健壯,都七十歲了,最多也就有二十年好活,而那時候她們才四十歲,還可以重新再找男人。也許正因為缺乏誠意,她們的故事大多不但不恐怖,還多次令場內哄堂大笑,即便故事不拙劣,隻要不是原創也會被踢掉——現場有專門的搜索人員,聽到一個新故事就將關鍵詞打到搜索引擎上進行排查,誰上網七拚八湊或者直接盜取他人勞動成果,下場就是不僅被取消資格,還要被那個嘴損經理狠狠地臭一頓,當眾出醜。
然而,事情當然不會那麼順利,而且如果這樣的話,單知語也就沒有興趣繼續下去了。倒是有幾個人講得繪聲繪色,也很能製造緊張氣氛,但大多靠形體表演,而非故事本身的精彩。對此是否晉級的裁判權這次可不在經理手裏,更不由食客們說了算。大廳內有個高清晰的鏡頭直接傳送給龐先生,由他拍板。
單知語耐心看完這些小醜們的表演,再次歎了口氣,上場了。因為最近幾個星期積攢的非凡人氣,使得她一出場就有很多食客湧上來送鮮花,搞得像演唱會,掌聲長達一分多鍾絲毫不見減弱,直到單知語張開嘴,全場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