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亭一壺茶,相對無語的兩母女,高高在上,執掌東靈生死的皇上此刻麵對自己的女兒,卻愧疚的無法出聲,紫含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過後,當紫無雙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不是關心,而是一個勁的質問才小小的她,發生了何事,她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去,為什麼不帶上護衛,為什麼那麼任性那麼不聽話?
而那時的無雙是什麼表情?紫含此刻看著對麵的紫無雙,忽然眼眶酸澀,現在的紫無雙和那時躺在床上渾身無法動彈的小無雙重疊起來,連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一樣,陌生,冷漠,沒有一點感情,就好像自己不是她的母皇而是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
那時候,剛開始幾天,她還會不停的去幽蘭閣詢問紫無雙,可是每次去小無雙都是看著她不吭聲,而林雪痕見了她,又隻會不停的抹眼淚,時間一長,紫含便覺得煩躁,恰逢那段時間又在選妃,漸漸的,她去幽蘭閣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甚至一個月都不會去一次,後來又因新進的妃子奪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讓她也完全遺忘了他們父女。
再見時,紫無雙已帶著半張鐵麵,整個人都散發出陰冷氣息,除了她的父君,她從不接近任何人,更不和任何人說話,連對她這個母皇也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而平時,除非必要的聚會,否者她絕對不會踏出幽蘭閣。
這種情況一直到去年的國宴才改變,那天紫無雙忽然間大變,一鳴驚人的力戰群雄,才讓紫含再次注意到這個女兒,而後,紫無雙也果然沒讓她失望,以少勝多擊退外敵,被她親封為戰神王爺,雖然那之後紫無雙願意叫她一聲母皇,但是對她卻是禮數有佳,甚至連搬出皇宮的時候都未帶走紫含給她的任何賞賜和仆人,隻是孤身一人搬進了戰神王府。
而後,紫無雙每次進宮,身後都會帶上四個灰衣勁裝女子,書琴,書棋,書吟,書畫,而她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穿著,最單一的黑色勁裝,最簡單的馬尾,半張鐵麵遮臉,身上連一件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母皇是打算一直這麼看著我的麵具嗎?還是說母皇想看的不是麵具,而是麵具下那張不堪入目的臉。”紫無雙抬起雙眼,靜靜的看著紫含,平靜的開口。
“不是的!雙兒,母皇……”看著紫無雙毫無情緒的雙眸,紫含一下子著急的不知該如何訴說。
未給紫含解釋的時間,紫無雙就接著開口:“母皇不用多說什麼?我隻想知道,母皇此次宣我入宮,所為何事?”
唉!紫含萬幸剛才已揮退了所有人,要不然她現在這副小媳婦的樣子被人看見,哪還有半分威嚴可言,她自己也奇怪了,兩年前麵對紫無雙雖說心裏有內疚,也不會似如今這般時不時就被自己女兒身上散發的威嚴所震懾,這讓她這個一國之君情何以堪。
“那個……雙兒,是這樣的……”聽聽自己這狗腿的商量語氣,紫含在心裏也是狠狠的給自己幾個鄙視眼神啊,唉!誰讓如今這女兒氣場太大,而自己又心有愧疚,反正這亭裏就她們母女兩,紫含也豁出去了“半月後,宮裏要舉行國宴,西、南、北三個國家都會派人前來祝賀,皇宮安全需要萬無一失,你讓雙騎衛進宮吧!她們的武藝,防護都出自於你的傳教,母皇放心。更重要的是北靈被你以少勝多擊退,他們此次前來必會刁難,讓雙騎衛進宮也好以防萬一,你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我會招雙騎衛進宮的,沒其他事我走了。”簡單明了的一句話落,紫無雙起身打算離開,紫含立馬站起來,剛想伸手拉她,紫無雙看了看她,紫含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笑著問:“雙兒!用膳了嗎?母皇午膳用的不多,現在肚子有點餓了,你陪母皇吃點點心好嗎?”紫含的語氣小心翼翼,看著無雙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慈愛。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我要去幽蘭閣。”說完,紫無雙就繞過紫含走出了涼亭,亭子上空和兩邊的假山瞬間飛出四名灰衣女子緊跟在紫無雙身後,漸漸遠去。
“雪祺,你說朕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雙兒真心的原諒朕,接近朕,親近朕呢?朕現在真的好後悔,也很懷念和無雙小時候的親密,這麼多年了,朕忽略冷落他們父女那麼久,雙兒還會給朕機會彌補嗎……”望著紫無雙那單薄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背影,紫含心裏真的很難過,很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