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辛的傷勢雖然不重,但是傷在臉上,大婚之日更是要臉麵的時候,魔醫們用了無數種方法也沒辦法將吾辛臉上的傷在短時間內醫好,就算敷上厚厚的數層粉,也隻能遮掩一下臉上的淤青而已,至於腫脹的地方,還是該怎鼓就怎麼鼓,最終婚期隻能推遲。
但是,於這件事上魔王表現出了不一般的決心,他下令魔醫必須在三日內讓吾辛的臉麵恢複如初,這是個死命令,若是不能完成任務,後果不是一般地嚴重,魔醫們隻好全體動了起來,找方子的找方子,采集藥材的采集藥材,一時間吾辛的宮殿進進出出,人仰馬翻,連帶著魔都也是一陣的兵荒馬亂。
好在黃天不負有心人,魔醫們終於在三天後的晚上,也就是推遲後的婚期前夕,有驚無險的讓吾辛臉傷消了腫,雖然還有些頑固的淤傷,用粉敷上一層,勉強能夠遮掩。第二日,吾辛如願地做上了新郎官。
穿著新婚的喜服,我靜靜地坐在紅燭高燃的新房,經曆了一天的折騰,早已筋疲力盡。
燭光輕晃,有風微冷。
窗子沒有關,外麵喜鬧的喧嘩聲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我靜靜的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賓客們終於散盡,天地重歸寂靜。
門被撞開,接著吾辛一咕嚕滾了進來。他趴在地上晃了晃腦袋,醉眼熏熏的尋了一圈,目光才遲鈍的落在了我的身上。透過輕如蟬翼的紅紗,可以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他找準了目標,嘿嘿憨笑兩聲,接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腳步有些淩亂,還沒走到我的麵前,口中叫著“娘子……”就猛撲了過來。下意識的我往帝邊側了側,他腳下打絆,人還沒到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床前。
我遲疑了一下,伏身去看。
吾辛摔倒的時候臉向下,正好撞到了鼻子。若是平時就算摔個七八十回,也不見得會有多嚴重,或許是近日吃了太多魔醫的藥,是藥三分毒,讓他身子虧了些,這一摔就摔得鼻血直流。他醉暈雙頰,又流了一地的血,眼睛緊閉著,我下意識地去探他鼻息。
還沒靠近,手就被他反手一把抓住。
他眼也不睜,酒氣衝天地笑道:“兮兮……你逃不掉了……嗬嗬……嗬嗬嗬……”
我側了側臉,感受到他那噴出的酒氣,心情實是好不到哪裏去。
忽然,他眼睛睜開,雙眸亮晶晶的,“兮兮,你知道嗎,為了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
我:“……”
被他如此盯著,我感覺自己像個落入獵人陷阱的獵物,正被獵人虎視眈眈。不過,這異樣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就算不去,也被我刻意的揮去了。不得不承認,這一天的到來,他付出地比我多。我隻能用沉默來回答。
他一把扯落我頭上的紅蓋頭,輕紗飛舞,被他甩在了一邊,“你是我的了,兮兮,我等這一天,等得很不耐煩你知道嗎?”
我蹙了蹙眉頭,想說點什麼,他猛地攀住我的後頸,冷不丁的用力,我就被他扯到栽了下去,摔在他的胸前。我慌忙用手撐起身體,不悅地望著他,“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他審視的望著我,忽然笑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合巹酒喝與不喝有什麼區別?”
我抿了抿唇,沉默了下來。
我不是保守的人,有些傳統隻俱有形勢的意義,有與沒有,也隻是個過場,並不能對事情本身產生決定性的意義。可是,結婚就是尋找靈魂伴侶,是可以讓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算不用轟轟烈烈至少也應該有相濡以沫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是用來說的,它體現在所有細節上。
難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雖然有些事情女人可以不在意,但是並不表示就能放任別人不在意。若是那人隻是個毫不相幹的人的話,說不定我連理會也不會理會,可是那個人正是我選擇與之共度一生的人,在他的眼中,所有體現溫情,體現浪漫的事情若是變得可有可無的話,我不由得會懷疑,我與他來說,又算什麼?
還是我太過較真?或者虛榮?總喜歡被別人寵著愛著,時不時的給點驚喜,才能確定自己在那人心目中的位置?
隻是轉瞬間,我就對自己的心態進行了冷靜的剖析。
結果是,若說被自己的男人慎重對待,優先考慮就是虛榮的話,那麼,我想我是虛榮的。
合巹酒雖然隻是過程,若是換一種情調,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他拉扯在地上,望著他滿臉鼻血,不冷不熱甚至有幾分譏諷意味地說那是可有可無的形勢的話,我想,現在我的心情一定會更開心一些。
可是,他已經是我的男人,將要成為我靈魂一部分的人,我就算不滿,又能說什麼?
若是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我想,我的包容心還沒那麼完美。
“不高興?”吾辛輕笑,他斜斜地挑了挑眉,手掌按在我的腦後,毫無征兆地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他的舌肆無忌憚地衝破我的牙關深探了進來,我隻是下意識的阻了一阻,就潰不成軍,陣地一瀉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