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又提了起來,雖然,對於方才的自己感到可恥,臉上尤有未退的餘溫,我還是不知羞地雙眼緊盯了去。
心中暗暗的替他答應著。
他沉吟了少時,道:“兮兮說得沒錯,死在陰謀下確實不值。”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相救了?”
淵亭慢慢的站了起來,隻是他身體重創,還沒爬起腿下就是一軟,我眼疾手快的忙扶住了他,他衝我微微一笑,又冷冷清清的將手抽走,頂天立地的站在蒼桀麵前,徐徐開口:“我雖然希望你能將我從這困局中脫離出去,但是,你又是這陰謀的謀劃者,搖尾乞憐不是我的性格,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呢?”
蒼桀目中精光爆射,他失笑道:“你不後悔?”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越過淵亭望向了,被他高大的身影掩蓋下的我。
淵亭沉默了。
蒼桀笑道:“無論你如何選擇,本王都可奉陪,左右也無聊,順手多取幾條命,又何樂而不為?”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又挑釁道,“還是你覺得,憑這些酒囊飯袋,就可以輕爾易舉的拿下本王?”
淵亭默默地搖頭,“不能。”
“看來你還沒被打得暈頭轉向,生出不該有的幻象。”
“我很清楚。”
“看得出來。”蒼桀點頭。“所以呢?”他目光睨來。
淵亭冷冷道:“請魔王自便,要離開這裏,我隨時都可以。”
“真的嗎?”
淵亭挑眉。
“那麼戰神大人若是有暇,不妨表演一下,反正對你來說,隻是手到擒來的小事,你若覺得違心的話,大不了出去了再回來,反正死活是你的事。”蒼桀涼涼地譏諷道。
淵亭:“……”
“原來隻是——逞強啊!”蒼桀順口揭穿了他。
我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拉住淵亭身上的布條,可憐兮兮地搖了兩下,誰知刺啦一聲布條不禁拉,頓時斷為兩截。我將手中的布條一丟, 繼續厚臉皮,“你就別逞強了,我們快走吧。”說著,我作勢去推,淵亭卻是如隻倔驢怎麼也不肯動。
他轉頭望來,一雙眸子就如誰倒翻了一瓶子的墨汁,濃稠地看不到任何亮光和……希望。
下意識的,我撒了手,瞧那眼神,不會生氣了吧。
想起那兩頭“熊”臨走時所說的驚天秘聞,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不管他同意還是不同意,蒼桀,已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想到這裏,我就不由得暗暗心急,也顧不上他不悅的臉色,厚著臉皮不遺餘力的繼續勸道:“天色也不早了,若是驚動什麼人就不好了。”
他望著我,過了許久,久得我腿都開始發酸發麻,一顆心揪得高高的,仿佛死囚聆聽死刑的宣判那般緊張,隻聽他一聲歎息:“好,魔王的這份恩情,我淵亭今日承下了,不過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說得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這話說得……我偷偷看向大魔王。
蒼桀臉色黑了黑。幸好天色昏暗,並不明顯。
我暗暗鬆了口氣,既然沒拒絕,就是同意了。可是高興得還是太早了,淵亭雖然鬆了口,做出了最後的讓步,但是瞧著他板著一張臉,比臭雞蛋還要臭,我的欣喜頓時被凍住。
不錯,依著他的驕傲,他又怎能容許自己受蒼桀的恩情?那不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很多時候,有些事,他並不是不願去做,而是不屑。就如在他曾經的妻子麵前軟語求全。我想,我還是看不懂這個男人。他的世界,一直與我格格不入,所以才相衝的吧。我不是滋味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