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忡著回首。
文姬展顏一笑,道:“好巧啊,太子哥哥也是來找聖女的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將聖女兩字咬得特別重。
是故意要吾辛明白界線嗎?
吾辛仿佛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深意一般,笑道:“嗯,是好巧,不知小妹來找聖女所為何事?可否讓作哥哥的聽上一聽?”
文姬咬了咬唇,目光在我與吾辛臉上來回流連,似有為難。若是一般稍有眼色的人,恐怕早已避嫌地離開,然而,吾辛卻是裝傻,仿佛看不明白一般。
沉默了良久,文姬見吾辛不肯自行離去,隻得一咬牙,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著,她親昵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吾辛的手臂,將手伸進他的臂彎,相互跨著,極是可親的笑著,“有太子哥哥在更好,我還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呢!”
這下勾起了吾辛的興趣,他也寵溺的一刮文姬小巧的鼻頭,笑道:“你這丫頭,最是機靈古怪,大哥的話從沒聽過,讓你禁足,你居然跑了出來,現在又求到大哥頭上來了,你呀你……”他半是責備半是輕歎,將文姬的刁蠻透露得一清二楚,卻又不生硬惹人嫌。
文姬起先還弄不準吾辛的態度,此時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道:“太子哥哥向來疼愛妹妹,妹妹也就仗著太子哥哥這點好,才敢膽大枉為的。”
“嗬,依你說,你闖了禍,反得怪哥哥太過縱容了?”
“哪有,我才不會闖禍呢!太子哥哥對妹妹好,妹妹又怎會給太子哥哥惹麻煩呢?!”
他們兄妹你一言我一語,唱了好長一出兄慈妹孝的戲碼,這才似乎想起將我涼了許久,吾辛幹咳了一聲,道:“妹妹還沒說,備夜前來,是來找兮兮做什麼的?”
文姬忸怩了一時,這才回頭命跟著一旁的下人抬上了一口大箱子來。她羞赧地道:“之前,是文姬冒昧,又承蒙聖女不棄,讓文姬茅塞頓開,聖女說得對,這世上從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我這不交學費來了。”她說完,一施眼色,下人立刻將箱子打了開來。
刹時,華光四射,讓人難以直視。
金爛爛的光芒,將整個涼亭映得蓬蓽生輝。
我笑道:“公主到是客氣。”
文姬謙虛道:“承蒙聖女教誨,文姬交點學費也是應該的,事後文姬思量再三,覺得五千兩黃金不足以表示誠意,便自做主張,又加了五千兩黃金,還請聖女笑納。”
後麵,被掩起來的箱子終是被抬了出來,再次在我麵前打了開來。
頃刻間,我的涼亭顯得簡陋起來。
我笑得麵不改色,揮了揮手,命下人將黃金收起,望著他們吃力抬走的背影,我像是囈語般,不經意的隨口自語道:“正巧前不久才命人修了條小路,正好拿來填路了。”
文姬的臉色立時黑得豬肝也似。
吾辛以手抵唇,幹咳了幾聲,隻不過泄露出來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笑意,半晌,才啞著嗓子,道:“小妹除了交學費就沒有其他事了嗎?”
文姬這才懊惱地閉了閉眼,一時心神失守,被重重的打了臉,差點讓她忘了正事。她淩亂了一會兒,終於恢複過來,笑靨如花道:“瞧,若不是太子哥哥提醒,我險些要忘了。”
她望向我,眸色幹淨純潔的如隻小白兔,不認識她的人,很難懷疑她的誠意。她未語先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道:“聖女,那日是我太過愚昧,輕易就聽信了讒言,你不會怪我吧。”
一般這個時候,做為有血有肉的靈魂,對於佳人殷切的期盼,多半應該是……我露齒一笑,毫無懸念地道:“可惜,我相當介意。”
“……”文姬眨著眼,“……”
除了眨眼,她已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到是一旁的吾辛看不過去了,上來解圍道:“兮兮是說笑的,如果,她不原諒你的話,又怎會收了你的學費?”
我不置可否,一副高深莫測。
文姬雲裏霧裏,差點就委屈的泫然欲泣。
咬了半天的唇,將小嘴咬得紅豔豔的,這才道:“太子哥哥說的是,是文姬想多了。”
“不錯。”我適時點評。
文姬:“……”
吾辛又幹咳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他的身上,這才道:“兮兮喜歡開玩笑的,你不必在意。”說得好像他是我肚子裏的一條蛔蟲。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吾辛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衝我做了個十足討饒的表情。看他可憐兮兮的,我便大度的不與他計較了。
經過這一打岔,文姬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初衷,道:“是這樣的,我此次前來,不單單是為了我,也是為了我魔族的萬千百姓,來請聖女隨我魔族大軍出征,以壯聲威的。”
吾辛調笑的神情瞬時一冷,我也將漫不經心的心收了起來,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