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著呢,別叫那麼大聲,震耳朵。”因為手被鐵連鎖著,若不然,恐怕我就要作勢掏耳朵了。
朱小峰立馬閉了嘴。卻從斜地裏傳來一聲嗤笑,一個年輕的聲音道:“姑娘到是鎮定的很。”
聞聲,我轉頭望去。
一旁的高案前,坐著一位身穿官服的官老爺。
我上下打量兩眼,點頭道:“大人到是讓人看著心情舒泰。”
那官老爺臉上的微微笑意頓時僵了住。一旁的衙役一個個低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出。這突如其來的低氣壓,我若無所覺,繼續往那大人身上瞄去。
不過,隨即我又如實道:“大人玉樹臨風,長相清秀,隻不過可惜……”
那官老爺此時終於壓下了心中怒氣,沉著臉淡淡道:“怎麼?”
我笑道:“大人命犯桃花。”
那官老爺垂下眸,端起高案上的茶盞,輕輕地刮了幾下,慢吞吞地抿著。身旁的眾衙役,身子躬成了蝦米,恨不得將自己藏地陰暗的角落裏,可是,他們不敢動,隻能戰戰兢兢地低著頭。
這位官老爺看來脾氣不小。
暗暗的歎了口氣,我決定不再與他對著幹,道:“大人抓我們來,不會隻是為了讓我們欣賞大人飲茶的優美雅姿吧?”
那官老爺動作頓了頓,輕輕地放下茶盞,沉聲道:“自然不是。”
“那好。”我道,“如此也不勞煩大人費心了,我便一五一十的講給大人聽說了。”
那清秀地官老爺挑了挑眉,眸光微閃,笑道:“好,你講。”
於是,我便編了一通,說自己和小仆到這京城作點小生意,因路上被強盜所襲盤纏被搶,到了這京城誰知又被惡乞欺負流落街頭,隻得再尋出路,奈何被肚中酒蟲所引,這才潛入那家酒肆偷了酒喝。
些話不盡不實,半虛半假。
聽我述完,那官老爺笑道:“宵小刁民,怎麼覺得本官好騙?”
我笑道:“噢?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覺得我在騙大人的話,何不將疑點道來,看我能否為大人解惑?”
那官老爺從高案後走了下來,他一直走到我的麵前,將我定定望著,道:“你的話騙騙別人還可,騙我範淺確是打錯了算盤!”
我挑眉道:“是嗎?還請大人指教。”
範淺得意道:“其一,依你們的相貌衣著,絕不可能曾被強盜所搶。”
“為何?”
範淺笑道:“姑娘姿色絕麗,那些強盜又豈會放過姑娘如此佳人?”
原來如此,我點頭道:“嗯,不錯。”
這下範淺怔了住。大約他是等著看我謊言揭穿後的著急,驚慌模樣的,哪知我卻是如此一副讚同的神情,讓他大大的意外了吧。
少頃,範淺雖有疑色,卻還是道:“姑娘與這位小郎應是身懷武功之人,又怎會被惡乞欺負?”
“大人果然厲害。”
朱小峰卻不讚同。昨日,明明被那兩名惡乞欺負了一通的,此時我卻讚同這範淺的話,讓他大是不解。
其實,按常理來說,身懷武功之人,就算沒有武功,身體強壯些的人也不會白白的忍受惡乞所欺。
更何況還是身懷法力,超脫凡世生死的修仙之人?
說出去,大概都沒人會相信。
“可是我們明明被欺負了的!”
“且聽聽範大人所言吧。”我打斷朱小峰的抱怨。
我們之間的對話,讓範淺微微發怔。他眼中的疑惑越發明顯了些。這一次,他沉思了許久,才道:“你們決非普通凡人。”這個結論一出口,首先愣住的卻是範淺他自己。
我笑道:“大人何出此言?”
範淺端視著我,將我打量了許久,才輕聲道:“凡人不可能僅憑兩人,就能喝掉一百五十六壇的酒……”
他說地很輕,似乎隻是隨口呢喃。
我卻是聽得清的。
望著他,我笑道:“在大人看來,確實挺奇怪的,不過,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那麼多,若是大人覺得我說得不對,就請大人親自查明了。”
範淺將我望著,他道:“姑娘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應該是最重自己容貌的,難道姑娘不怕本官用刑?”
我笑道:“怕,當然怕。”雖是如此說著,可是從我的表情大概看不出“怕”的樣子,甚至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臉帶微笑。
範淺沉默著。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正猜疑著什麼。
我卻不理會,隻道:“說怎麼我也是主謀,大人要審的話,審我一人便是,至於那個小子,他隻是我身邊的一介仆人,他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