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犀眸光晦暗不明,他默了默,隨鬆了手,道:“別衝動,至少我們要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目光下,我漸漸的冷靜下來。
花了半天的時間,我和幕犀幾乎翻遍了方圓百裏,也終於讓我們排除了那最壞的可能。因為,我們發現還有一些仙派弟子在漫無目的地尋找著我們的蹤跡,倘若他們當真抓到了李惜年,又怎會繼續滯留於此?
可是,排除了被抓地可能,我和幕犀又陷入了困境中。
那麼整個部落,千號老少婦孺,又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呢?
幕犀雖然緊緊的抿著唇,但是,我看得出他實已後悔莫及。若非因想看李惜年的笑話,他又怎會勸李惜年獨自應酬那酋長千金蘇盈?不過,換句話說,若是當夜我留了下來,遇險的恐怕就是我與李惜年二人了。
不過,想起那種可能,我反到是不怕的。至少,我還陪著李惜年,他還在我的眼皮底下,就算生不同寢,死能同穴,也不錯。
生不同寢,死同穴。這樣的願意,我也隻能想一想了。想到此處,不由得頹喪的歎了口氣。看到我沮喪的模樣,幕犀的歉意益發重了。他緊抿的唇,我生怕會被一個不小心咬破了血。
幕犀遲疑著,顯得有些局促,道:“抱歉,若是昨日,我能警覺一些……”
我搖了搖頭,不忍他太過自責,輕聲開解道:“不,若不是你,恐怕今日遇險的就是我們三人了,至少我們兩人還好好的,至少,我們有希望找到他,去救他不是?”
幕犀凝視著我,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忽地背過身去,他頭也不回地道:“不錯,有我幕犀在,就決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又折回了黑狼部落。
李惜年是從這裏失蹤的,這村落裏的人應該也是一同消失的,那麼,至少要在這村子裏找找看,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就能讓事情柳暗花明。
我和幕犀一家一家,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查看。每個院子,每間屋子,裏麵的陣設依舊,不見任何破壞的痕跡,更不見任何血跡或是其他的可疑之處。
若是哪個旅人行經此處,不慎誤闖了進來,恐怕都要以為這裏的人集體去了什麼地方。走得是安靜從容,不慌不忙。
這就讓人更加疑惑了。
默默的搜尋到村落最後一間院落,我的眉頭幾乎可以擰成了一個“川”字。幕犀也是越發的沉默。
“怎麼回事?”
我情不自禁地開口問道。
幕犀深皺著眉,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他久久地沉默著,並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沒指望他能給出什麼答案,現在的他恐怕與我一樣,根本摸不清整件事情的脈落。
我們立在村落正中的道路上,古木森森,掩映著整座村落,令得這村落仿佛融入了這片森林濃密之中,讓人懷疑,是先有了這村落,還是先有了這些古老的樹木,亦或是它們同時而建,伴著歲月,古木成茂林,掩藏了這古老的村落,令得這村落益發的神秘久遠。
幕犀頗受打擊,怔然立在道旁,站了良久。森木濃密,遮天避日的,本就不甚明亮的天光,令得這道路更顯晦暗。
他的眸中精光一閃,我無措地看著他再次向道路盡頭走去。他要重新開始,再次查找線索。我默默地跟在他後麵,沉默著再次拐進了第一間院落,然後,第二間,第三間……
直把整個村子重複翻找了五遍,隻差掘地三尺了,我感慨道:“這村落可真奇怪,連個可疑地足跡也找不到。若說是夢吧,昨晚明明還那麼多人呢,昨日的篝火灰燼猶在,可是,這麼多人怎麼就一聲不響的憑空消失?連個蹤跡也無?還當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幕犀頻頻蹙眉,聽到我的話,忽爾目光一閃,他抬頭向我凝望而來,幽幽地道:“上天入地是不能,昨日我也暗查了一下,這些部落裏的人,隻是一些普通人,他們並無根骨,更不曾修煉過,身上一絲法力的痕跡也沒有。若非如此,我又怎會獨獨留下他一人不管?……”說著說著,幕犀又開始自責。
“那他們怎麼消失的?即不是走,又不是跑,更沒有坐車,路上什麼痕跡都沒有,這些人仿佛都是回到屋子裏,門一關,然後,咻地一下,全都消失了。”
我忙轉移了話題,話方說完,就吐了吐舌頭。
幕犀眸光深沉,思忖道:“或許,當真如此。”
“什麼?”我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