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仙草,陰差陽錯(2 / 2)

長沙一線,遠方正有彤紅落日徐徐下落,海天一線間,餘輝漫撒,已分不出哪裏是天哪裏是海。霞紅的雲霧,尤似血染。我策虎立於遠岸,靜聽海潮起伏的寧靜。

這一站就不知站了多久。

天色轉暗,漸漸地鬥轉星移。月兒悄然躍上枝頭,又在寂然中西斜了去……

滿天的星辰,碎在海麵。

暗濤起伏,拍打著岸邊……

我聽得入神,忽地一聲呼哨,引得我回頭望去。

十丈遠,晦暗的夜色下,一人靜默著立在那裏。

“幕犀?”我道。

那人沉默了一時,忽爾又傳來他爽朗地笑聲,似晚風低吟。

“是我,你……等我?”

我拍了拍坐下虎兒的腦袋。虎兒立馬會意,轉身向幕犀走去。翻下虎背,有風拂過我的發絲,望著他,我由衷笑道:“等你很久了。”

幕犀眸光閃了閃,回以一笑。

……

南海仙草長在南海之濱的萊芫島上。

牛鬼參,鹿車草,千年茯苓膽,妙貞子……林林總總八種藥材。這些東西,我不懂,不過,幕犀曾經吃過冷瀟的虧,對這方麵自然留意良多。

一日之後,我們來到了萊芫島上。

萊芫島地域廣闊,多有凶獸。據幕犀說,這島上是四海八荒最凶險的所在,上古四大凶獸皆在此,饕餮,窮奇,檮杌,混沌,一個比一個神力無窮。

可是,我們要找地仙草隻生長在此島,已是避無可避。

幕犀卻不作停留,上了岸,便往幽森地崇林深去騰去。

我留在岸邊,隻能留在岸邊。不多時,結了一個茅屋。本來,幕犀希望我留在南海海岸的,然而,我卻執意要留在此處。就算幫不上他,至少離得近些。這樣的心意很白癡,然而,欠幕犀的已然良多,我亦不知如何才能表達了。

幕犀自然拗不過我。

茅屋很簡單。

將李惜年放在床上,我轉身走出屋去,揮手施下結界。我便一個人坐在屋門口,呆呆的張望著拍擊海岸的浪濤。

後來,李惜年告訴我,我那時的樣子特像一個殷殷切切盼望著夫郎早日歸家的小媳婦。我自然不會承認,不過,他說得沒錯的是,那時期盼的心情,當真是真真切切無可否認的。

即盼望著幕犀早日歸來,又盼望著他能找齊仙草。

透過結界,有時會看到迷了路的野兔,有時會有爬上岸的烏龜,螃蟹,有時還會有兩三歲的稚童伏在結界上嚶嚶哭泣,誘我出去……

日子一晃半月。

又是一個晴朗的下午。

一個渾身染血的身影倒在了我的結界外。隻是一眼,我便立刻衝了出去。由於太急還險些摔了一跤。那人正是尋藥歸來的幕犀,並且傷得很重,我顫抖著手將他扶進屋內,又增設了厚厚的兩重結界。

我沒看到的是,尾隨幕犀身後的,是一個龐大到可怖的身影。

全力的施為,隻為幕犀能少一些痛苦……

三日之後,力竭昏迷的我,醒了過來。

全身酸痛又軟弱無力,睫毛輕顫間,一線光亮射了進來……

“兮兮?”

模糊中聽到輕喚聲,我驀地一怔,瞬即睜大了雙眼。床邊,靜坐著一人。那人正是我心心念念,昏迷了多日的李惜年!

“你……”驚喜交加,喚聲出口,我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

“要喝水嗎?”李惜年溫文而笑。

我無聲地點了點頭。眼角瞥見門口斜依著一個身影,那道身影寬肩窄腰,渾身充滿著張力,逆光而立,閑散間,又給人一種強有力的感覺。那人是幕犀無疑。

李惜年將水送到我的嘴邊。

我沾了沾口唇,就移了開,道:“你沒事了嗎?”

李惜年默默地點了點頭,又道:“多虧了幕犀的仙藥。”

門口,幕犀輕哧一聲,轉身出了屋去。

李惜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到是你,現在身子虛得很,要多多靜養。”

看到他們二人無事,我由衷地綻出了一朵笑顏。

因為我的身子虛,不宜多動便又在萊蕪島休養了半月,半月之後我才能勉強下地活動。聽幕犀說,那日實是凶險無比。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後一味仙草,哪知守護仙草的居然是窮奇古獸。

在與窮奇酣戰三百回合之後,他還是受了傷。但是已然拿到了七味仙草,隻差這最後一味,又豈能功虧一簣?拚力不成,他便使計,還真讓他得了仙草,隻是窮奇發難,不舍不休,他東避西躲間身上又受了些傷,最後不知不覺間倒在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