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我等太久,小狐狸又道:“你這樣對她,她本該恨你,可是她卻沒有。你應該知道她中了我所下的血咒,命不過三月,可是,你可聽過她在你麵前提起?即是命將不久,何必還要隨你回去?”
沉默了一會兒,山洞中,再次響起小狐狸的聲音:“她還是念著你的好,想要給你立功的機會——”
“隻不過,是以她的命做為代價!”
山洞又陷入了沉默。
一時之間,讓我也不敢大聲喘氣。屏了氣息,我心口抽痛著,盡量控製著自己,不露出任何啟人疑竇的地方。
隔了一會兒,小狐狸再次低聲歎道:“我還以為你會離開,就算不再愛她,至少念著往日舊情,讓她能自生自滅也好。”
“你……又何必如此逼她?”
洞中,再次沉默了下來。
半晌,這次是李惜年清冷的聲音響起。他輕聲尤如呢喃地說道:“終是我負了她……”
夠了,夠了,聽到這句話,我已知足。
心如被剜去了一角,然而,卻在那疼痛的缺口處生出了枝葉,開出了蔓妙卻脆弱的花朵來。
小狐狸歎了一聲,不再說什麼,我聽到它的腳步聲遠離了去,然後,在遠處停下。同時,一個腳步聲向我走來——那是李惜年的腳步聲。
我不由緊張地心跳加快,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我的身旁,然後蹲了下來。
……他的手指如期落下,卻在觸到我的額頭時,又驀地一驚,閃電般地收了回去。隻聽他微帶幹澀的聲音,沙啞地輕喚:“兮兮……”
嗯……我在心中應著。
我卻隻敢在心中答應。
生怕我一睜眼,他就會從我的眼前溜走。
如墜雲霧中,我歡喜地雀躍著,心也莫名的得到滿足。
這一次,李惜年遲疑了許久,才輕輕地將我擁起,抱在懷中。他的手掌如今已變得又寬厚又有力,少年時那單薄的胸口,此時也變得寬廣結實,溫暖如陽。
我窩在他的懷中,被他身上幹淨的氣息包圍。僵硬地身子,許久,才敢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混沌地大腦,完全沒想過,自己的異常會不會引起李惜年的懷疑。
此時的我,心中隻有歡喜。
我的惜年,嗬嗬,還是我的惜年!
他沒忘記我,一直沒忘記呢!
先前的種種委屈,竟是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去。
此時的心口,滿滿漲漲。讓我即歡喜,又疼痛……
他的手很輕柔,為我輕輕擦拭著額頭的傷口。白日裏,幾次撞牆,早已滿麵血流,雖然已經清洗過,然而,那傷口依然觸目驚心。
他不發一言地為我上著傷藥,直到滿意為止,才將我再次平放回地麵。
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許久許久,直到我又要幸福地昏昏欲睡時,他突然道:“別告訴她,幕犀,別告訴她,你想要的我會幫你實現,條件隻有這一個。”
我一愣,睡意全跑光了去。
什麼……意思?
我的心裏頓時翻江倒海。
直過了許久,小狐狸低聲應了一聲。
轟,我頭腦簡直要炸開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