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墜一直被淵亭放在衣襟中。
好在,時不時的有光華流轉,不斷有仙霧源源聚來。在仙霧中,我便如回到了母體,恣意徜徉,無拘無束,十分自在。
可是,再不投生轉世我大限將至。日漸焦慮的我,卻依然是一籌莫展。心情煩亂之下,隻能將怨氣通通發泄在淵亭身上,來來回回咒罵半晌才會心情平複一些。
此時的我隻顧煩躁逞口舌之快,卻渾然不覺,魂飛魄散之時,魂力定然是漸漸虛弱,尤其是屆時必要承受一翻毀天滅地的痛苦折磨。可是眼看限期將至,本身魂力卻尤自旺盛,哪有一點魄散之前的征兆?
然而,此時的我滿心焦慮,自是未作他想。
自從那日後,淵亭便封了項墜靈識,以至於身處其中的我,再也聽不到外間任何聲響。
如此不聽不聞地將人困著,實在是讓人難受之極。
直過了十五日。
這日,突然一陣激烈震蕩,尤自在仙霧中劃動飄遊的我,眼看著那仙霧極速退去,如被人快速地抽離了出去,我還在愕然愣神之際,撲通一下,就墜了地。
雖然,魂魄沒有重量,也不會十分疼痛,然而,本姑娘可確確實實被驚了一下。
翻身躍起,雙手掐腰,我便仰頭痛罵。
“淵亭,你個混蛋,不帶這樣整人的!”
“淵亭——聽到沒,你個混蛋王八蛋……”
……
可是,我忘了,項墜已被施了法,無論罵了什麼都會被返了回來,聲音高反震得就大,我也是被氣極了,一時沒注意控製好,那回音震得我魂魄亂晃不休,我隻得悻然地住了口。
吃了虧,我沒好氣的哼哼兩聲,又跺了兩腳。
正在我發了一通脾氣,隻敢小小聲的咒罵時,眼前霍然一亮,隨即項墜急劇顛斜,我頓時被歪倒在地,方穩住身形,想罵淵亭小氣報複,項墜又是一陣劇烈翻轉。
我還來不及看清是怎麼回事,已身不由己的做那滾地葫蘆。
慌亂之中,驀地又是大震,感覺一股不小的法力激在項墜上,我便滾得更歡,東倒西歪,根本停不下來。
卻聽一聲大嗬,驟然破空傳來——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這個聲音蒼勁有力,似是垂垂老矣的王者發出,渾實厚重,充滿威迫壓力。
又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天助,哼,你魔族冥頑不靈,又何德何能能得天助,蒼桀,別癡心說夢,有我淵亭在,就絕不容爾等魔族踏出結界半步!”
我的眼前隻來得及分辯出一道白發血影,想來那就是魔族魔王蒼桀。淵亭的向影依然是金光一片,淩亂中我辨不清他此時麵貌,隻瞧得他身法如流星極電,衝著墜落的項墜化作流光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