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稟冬,大雪紛飛,行人無不緊裹衣襟,形色倉皇,甚有體弱之人在瑟瑟發抖,稍有脾氣暴躁之人滿口抱怨。
遠處一汪洋河流,河麵之冰厚達數尺之後,一小黑點在冰麵瑟瑟發抖,顯然已至深冬。
在這群山環繞之中,傳來陣陣寒風,畫麵拉近,方知那黑點竟是一少年。
天地難有公,從不惜憐人。
少年佝僂著腰,一字一頓不甘的吼著,麵部青筋直冒。
筋脈傳來陣陣撕扯般的疼痛,顫顫巍巍的倔強的注視著著無盡的灰色蒼穹。
光著身子,身處嚴寒稟冬,猶如置身萬丈寒冰深淵,肉眼可見的寒流向少年襲去。
全身通紅,腳下的寒冰更是發出嗤嗤的聲音,猶如一塊燒紅的寒鐵放進了冰水之中。
倔強且不甘的注視蒼穹,血絲布滿瞳孔而溢出血淚。
盡管站立不穩無依然不能澆滅少年心中的意誌。
逐漸濃鬱的寒氣,永遠不能澆滅這瘦小青年體內那猶如燒開的血液。
若是高手在此,定會發現次少年體內的血液猶如沸騰一般,經脈之中仿佛有生命在上不斷蠕動。
“我是不會認命的!”
緊握雙拳,猛然間雙眼緊閉,佝僂著的少年猛然挺立,一股強大的炎熱之力瞬間擴散四周。
就此瞬間,四周忽然形成一個強大的寒氣漩渦,不斷向少年彙集,欲將這少年侵蝕在這寒冰深淵的山穀。
“啊!”
一聲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怒吼瞬間傳遍四野,甚至蓋過了呼嘯的寒風,鵝毛般的風雪都為之一頓。
多年的屈辱和體內血脈的炙熱,一口逆血上湧,滾燙的血液猶如決堤一般,從七孔咆哮而出,緊閉血目不甘的注視著灰色蒼穹,緩慢倒下!
“嗤嗤”
滾燙的逆血在冰塊上發出嗤嗤的刺耳的聲音,隻見一息之間,洞穿了術尺之後的冰塊,一股寒流傳出,不斷的侵蝕著少年瘦小的身軀。
“失敗了!我又失敗了!又失敗了!”
轟的一身砸到冰麵的少年甚至忘記了肉體的疼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張慈祥且嚴厲布滿皺紋的臉。
灰色的天空越加暗淡,少年依然昏厥過去,被猛烈的寒流冰凍,隻見肌膚布滿了一絲絲血色的絲線。
更詭異的是,這些猶如絲線一般的裂縫居然在慢慢的愈合,外界的嚴寒終於冷卻了滾燙的血液。
“主人,您在哪兒?老仆的時日不多了,老天能否滿足我最後的奢望,在時日不多的時間裏讓我在見您一麵?”
“我一定會給您討還一個公道,哪怕是為了少爺!”
看著冰川上的強行覺醒血脈的少年,老者惋惜的蹣跚著走去,就好像知道少年會失敗一般,眼中布滿了惋惜和決然。
歲月不知幾時,卻一晃而過。
冰川解凍,大地逐漸複蘇,群山之中,茅舍之內,傳來一陣陣咳嗽,和一陣濃鬱而充滿生命之力的藥香。
猛然間,渾濁的雙眼猛地一凝,全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殺氣,隻見遠處山頭迎麵走來三少年。
“該死的家夥!真會挑時候!”
雙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恨不得雙手中的靈力能加快速度渡到少年體內,但又不敢有絲毫加快,不然會再重創到剛恢複的經脈。
“塵哥,我們還是算了吧。”
感覺到空氣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墨天祿心中一沉,有些恐懼的看向遠處簡陋的草屋,不由的生出退意。
“我說天祿,你小子也太慫了吧?”
瞧見墨天祿有了退意,墨程智甚是鄙夷的看著他說道:“就一個糟老頭,就怕成這樣?難道你真想將你冰山雪蓮拱手相讓?”
“我....”
看著遠處甚是簡陋的茅舍,曾經作為墨家最為傑出墨飛揚的管家,修為更是達到了武魂級,就算再怎麼荒廢也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一向謹慎的墨天祿一時間有些後悔了,後悔跟著兩人為虎作倀了。
看著天祿一臉難以抉擇的神色,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墨塵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天祿,察覺到了什麼?”
“剛才我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一閃而過的殺氣,就是從哪裏傳來的。”
“殺氣?”
兩人甚是驚愕的看著遠處,那不是那糟老頭蝸居的地方嗎?
“這股強大的氣勢,我隻有在爺爺身上感受過。”
“哈哈,你也太誇張了吧,有那個氣勢?這老家夥豈不是早就重返墨家了?何必蝸居在這尿布拉斯的地方?”
“就是。”
“你別忘了,那小子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需要別人用靈力來維持生命之力,恐怕糟老頭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了,你還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