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南去的列車,靠在動車的座椅上,閉著眼睛,塞著耳機,耳邊溫柔純音樂鶯鶯。一路睡過來,睡了五個多小時,我從北方的清冷霧氣彌漫的黎明,到了南方綿綿的午後。摘掉小熊眼罩,陽光刺痛著眼眸,慢慢適應著南方豔陽。透過窗戶,我看見綠茵的丘陵,幽幽的山穀,緩緩的河流。把背包裏的麵包拿出來,打開手機,閃爍的提示燈滅掉,是老媽的信息。
“你到哪裏了?”
“吃東西了沒?”
“你別睡過站了!”
下麵是老姐的信息,和老爸的信息。
“你別忘了,吃我給你買的麵包。”
“兒子,你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我挨個回了過去,“武夷山”“吃了。”“我要到的是終點站,無奈!”“是的,老爸。”
幾口吞下麵包,味道不錯,喝了些水。把包裝袋丟給乘務員姐姐的垃圾袋,我叫廖一凡,一名並不普通的大學生,之所以不普通因為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家夥。轉過頭,美美的乘務員姐姐,看著我,輕輕的笑著很溫柔的說:“還有垃圾嘛?先生!”她彎下腰,解開絲巾,衣服散落,露出一片雪白。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動車駛進隧道,嗡嗡的聲音在耳邊,讓人耳鳴。黑下來的列車,她撲在我身上,緊貼著這我的身體。一陣劇烈的刺疼,我仰著頭表情扭曲,喉結來回顫動,青筋暴起,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覺得自己要死掉了,那種慘烈的痛苦,像是全是被紮滿了針頭。刺痛靈魂的觸感,讓人提不起一點活著的意味。我想要呼救,但意誌被擊的支離破碎,陷入黑色的空間。我都來不及回想我的家人,和這短暫的人生。手機滑落,零食散落一地。綠色的提示燈,在黑暗裏閃耀。
“唔~。”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再次醒來,我處於一種漂浮的失重狀態。手舞足蹈,在一種渾噩的狀態下來,在空中翻滾,想吐卻嘔吐不出任何東西。嘭,我的他重重的撞在一個很光滑的硬物,卻一點不疼,我終於穩住身子,雙手扶著它。抬起頭看見這是一麵光滑的過分的黑色牆,映出我的樣子,單眼皮,小鼻子,濃且好看的眉毛一個清秀的家夥。
這就是死後的歸宿嗎?一片漆黑,把人囚禁黑色的牢裏耗盡最後的意識?不要這樣,我不想就這樣滅亡,我要回去,一定有機會。對,死亡不是這樣的,我還沒見上蒼的光,我一定還有機會。一定有出口的,一定有出口的。在黑色的空間,我跌跌撞撞的四處飄著,尋找著出口。
不敢回想過去的事,不敢思念那些我愛的人,我害怕,害怕回憶的到放開始。那才是死亡的情景。我慌張的四處尋找出口,我沿著黑色的牆往一個方向飄,我堅信我會找到出口。不敢看黑色的牆映出的我的樣子,他總讓我會想起過去。隻能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空間,讓人莫名安心。
在黑暗空間沿著牆飄了好久好久,沒有看見出口,不知道時光的流逝。意識慢慢模糊,我開始想要看著牆裏的自己,想要回憶起我的意義。擔心自己的意識如果就這樣消散了。那,那些我未曾回憶的過去,也將徹底成為沒有意義的虛無。在一次又一次的掙紮,我開始慢慢接受了我已經死掉的結局。我想要結束這一切,下一段人生在等著我。我不恨那個殺掉我的女孩,我隻是不舍,不舍那些往事,隨著我的離去,那些事全都沒有了意義。我愛的人兒,我要走,你們要照顧好自己。老爸,老媽,老姐,爺爺,奶奶,我可愛的家人,我愛的女孩,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今生所遇到的人,來不及說再見了。我珍惜我所遇見的一切,無論好的壞的,那些難堪的糗事,那些風發的逸事,都是溫柔的事。
看著牆裏的我,出奇的平靜,可“眼淚”卻在臉頰流下。那種感覺來了,死亡的感覺。黑色的牆多出彩色的畫麵,人生的倒映。
在冬季的雪夜,一輛拉石子的車子裏坐著一個快生的孕婦,一個婆婆在照顧著她。後麵的車箱,兩個男人蹲在風雪的角落貼著鐵皮裹著軍大衣。大地雪白,電線杆子勾勒出馬路的輪廓,一輛亮著黃燈的車。今天車很平穩,雪鋪平了坑坑的路嗎?
醫院,一個男孩降生,哭泣著,一個小小的家夥。那就是我。他被放在育嬰箱裏,一個可愛的家夥。育嬰室外麵一家人在透過小小的窗戶看著小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