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視若無睹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櫃台前,冷漠地開口道:“我要兩間上房。”
掌櫃的表情有些僵硬:“不好意思,客滿了。”
莫逆微微一笑,以輕描淡寫的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那真是太不巧了,附近的客棧也已經客滿了,我可是剛好聽說這有空房才來的。梔子,你也聽說了吧?”
白梔子立刻從莫逆身後探出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掌櫃一眼,無比篤定地說:“嗯,二樓藍綠青三個房間是空的,三樓還有更多的空房間,但沒二樓幹淨舒適。”
見鬼,這小女孩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掌櫃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莫逆卻笑得越發詭異起來,透著令人膽戰心驚的狠戾:“客棧若是空著沒人住,那也就沒有讓它繼續存在的價值,你說是不是?”
掌櫃瞬時驚出一聲冷汗,惶恐地瞪圓眼睛,大聲喊道:“小三子,快,快帶這三位貴客上樓!”
往樓上走了兩步,莫逆突然又在樓梯上頓住,回頭嫣然一笑:“麻煩再給我們準備幾套衣服。對了,洗澡水可以馬上送到我房間吧?”
掌櫃渾身一激靈,忙不迭地點頭:“是,我馬上讓人準備!”
一進房間,莫逆便立即開始為六十九處理傷口,白梔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即便莫逆不說,她也知道六十九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莫逆不忍她看見六十九身上的傷口心中難過,讓雪鬥將她帶到隔壁房間,沒一會兒,雪鬥就折返了回來,莫逆有些驚訝,說:“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看著白梔子嗎?”
雪鬥低聲說:“那個小女孩不是一般人,你救她也許隻會惹禍上身。”
莫逆一臉平靜地說:“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剩下的就全看天意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見莫逆態度如此,雪鬥也不再執著這個問題,轉而問:“剛剛那個小孩子為什麼會死而複生?”
“我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當時真的斷氣了。”莫逆一臉茫然地搖頭,看著渾身是血的六十九,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一邊回想一邊喃喃地說:“血,也許是因為我的血,那孩子把我的手抓傷了,我記得他是在無意中喝了我的血才突然斷氣的。雖然斷氣了,但心跳卻還在,後來就醒了。”
雪鬥看了眼垂死的六十九,有些擔憂地問:“你要怎麼救他?”
莫逆麵色凝重地說:“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死的。”
雪鬥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關上房門,一回頭,猛地發現白梔子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頓時嚇了一跳,小聲地說:“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乖乖呆在房間的嗎?”
比起雪鬥的驚嚇,白梔子倒是一臉的淡定自若,她的個子勉強到雪鬥的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憂心忡忡地說:“我擔心六十九。”
雪鬥指了指莫逆所在的房間,微笑著說:“放心吧,裏麵的那個姐姐很厲害的。我們就在這外麵守著,不要去打擾她。”
白梔子點點頭,見雪鬥蹲在門邊,自己也走了過去,挨著在他身邊蹲下。雪鬥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尤其對方還不是他熟知的人。而活潑的白梔子擔心著六十九,一時也保持著沉默。
於是當莫逆推開門時,看到的便這一少一小的兩個人兒,靜靜蹲守在自己房門前的溫馨一幕,忍不住輕笑著說:“二位辛苦了,現在可以進來了。”
白梔子立刻跳了起來,衝到莫逆麵前一把抓著她的手,急切地問:“姐姐,六十九怎麼樣了?”
莫逆說:“安心吧,隻要好好睡一覺,明天他就會醒。”
雪鬥看了眼躺在床上昏睡的六十九,問:“我們今晚要在這過夜嗎?”
莫逆皺了一下眉頭,轉身對白梔子說:“六十九今晚估計是不會醒了,你一個人有信心在這裏過夜嗎?”
白梔子頓時露出惶恐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拉著莫逆的衣袖說:“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外出過,我什麼都不知道,六十九如今又昏迷不醒,拜托你留下來好不好?”
莫逆有些為難,沉吟半晌後心中的主意才定,對白梔子笑了笑,說:“好,我留下來陪你。今晚我們倆個人一個房間,六十九和雪鬥一個房間,你看可以嗎?”
白梔子懸著的心終於歸位,忙不迭地點頭,說:“可以,一切都聽姐姐的,我沒意見。”
莫逆說:“那我現在去托人傳個口信給家裏,就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等一下!”白梔子突然叫住莫逆,指了指樓下,神色複雜地說:“等一下,他們都在說姐姐。”
莫逆聽到這話頓時眉頭一挑,笑著問:“他們說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