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尉遲莫逆觀察對手的時候,對手也在審視她,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對手的目光在觸及她的刹那迅速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這是最後一戰,隻要贏了這場,一切就可以宣告結束。
贏的人,便可以迎來新生,回到原來的世界。
要贏!
這是此刻激蕩在決鬥二人心中共同的聲音。
決鬥的二人沉默著,虎視眈眈地對峙著,不要說氣息了,就是連血脈都凝滯了。
接著雙方同時邁進一步,氣勢如虹,聲同裂帛。
這次決鬥的戰況,一方麵是尉遲莫逆與上一個雙槍對手對峙時決鬥的重現,不過兩人白刃相交的戰鬥比上一次戰鬥時更加激烈、更加猛烈、更加直接、更加淒絕,是正麵的力與力的交鋒。
因為此次對手的武器是一把與尉遲莫逆的鏡器極其相似的寶刀。
兩人之間不再互相試探,也不再用迷惑對手的花招。對手的刀從一開始就隻有一把,尉遲莫逆的鏡器也完全露出劍鋒。兩人都沒有使用陰謀和花招的伎倆。更加迅速、更加凝重。一方施展一招後,對方立刻全力以赴地施展出可以淩駕於這一招的還擊。
單純是技術的較量,劍鋒與刀尖相對,更加激烈,更加白熱化。
寶刀與鏡器纏繞在一起,針鋒相對,迸濺出的火花簡直讓人眼花繚亂。由遠遠高出人類的力量和速度所驅使的神器,彼此間的衝突突破音速,接近光速,觀測已經失去了意義,在這激戰關頭達到極限的神技,彼此間進行著超絕的較量。
不知道已經打了多少回合,也許是數十回合,也許是數百回合。根本無法用肉眼判斷。兩人刀劍相交之後,終於分開身形,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
尉遲莫逆話剛說了個開頭就不再繼續說下去,滿臉是苦澀和困惑的表情。
彼此沒有任何遺憾,竭盡全力決一勝負才是尉遲莫逆所期望的。可是不知為何,尉遲莫逆感覺對手並沒有使出全力與自己決鬥。
如果對手因為拘泥於什麼而手下留情的話,尉遲莫逆對這次的勝負覺得實在有些於心不安。
“你要是誤會了,我可會非常困擾哦。”
對手好像猜到了尉遲莫逆心中所想之事,以一副凜然而平靜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
“如果我不適當保留體力的話,在年輕力盛的你麵前,這將會成為一個致命的失誤。所以,這是我為了拚盡全力打倒你而采取的最佳計策哦。”
對手毅然地說道。雙眸中所閃耀的隻有凜然清冽的鬥誌。既沒有疏忽大意,也沒有猶豫不決。
“接下來,我要進攻了!”
現在的對手毫無疑問已經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她也希望在這種境地下來盡情地決一勝負。
尉遲莫逆明白了她的心意後,感到身體裏麵有種非常激烈而又讓人很舒暢的觸電般的感覺。
兩人所期望的是同一條路。
正因為如此這才是一場沒有後顧之憂、沒有任何雜念、賭上性命、探求刀劍真正價值的戰鬥。
兩人表情都十分緊張嚴肅,不過嘴角都掛有一絲微笑。
鏡器用單手來拿的話的確有些沉重,尉遲莫逆把鏡器稍微放低,擺好姿勢。
“很好,這次一定將你斬殺,覺悟吧!”
兩人再次逼近,白刃相交,火光四濺。在與對手不斷的正麵交鋒中,尉遲莫逆敏銳地感覺到了對手的刀法雖然隻有輕微的變化,不過確實比第一次的時候力道輕了一點,而且有些遲緩。
這是一個反擊的絕妙機會!
尉遲莫逆當機立斷撤回刺出的鏡器,不去阻擋對手向自己揮來的寶刀,對手發現尉遲莫逆竟然沒有防禦的動作,頓時神情激變,想要收手,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毫無征兆、毫無脈絡,豔麗的朱紅色撒滿大地!
對手呆呆地凝視著從劍尖滴落到地麵的紅蓮之花。無論怎麼也難以相信,那都是她自己的鮮血。尉遲莫逆的鏡器從背後一擊刺穿了她的心髒。
對手瞪大的雙眼中流出了赤色的淚水,以此同時,劈啪一聲,她的臉如同麵具一般龜裂。
所有人都顯得同樣驚愕,尉遲莫逆也好,對手也好,決鬥的二人對這過於唐突的結束愕然地瞪大眼睛,但尉遲莫逆的驚訝應該是最強烈的吧。因為她對於那劇痛和絕望根本毫無預料和覺悟。
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襲來,對手竭盡全力在最後的一秒收住了對尉遲莫逆的攻擊。
“怎……怎麼會這樣……!?”尉遲莫逆用沙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龜裂的碎片一點點剝落 ,真實呼之欲出。
“啊嗚……”
尉遲莫逆突然全身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