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前塵往事說了這麼久,我想想,也太不合適了,中間便一一帶過吧。

明秀被伶舟重傷後,修為也受損,人隻怕想在進階仙界,也比其他仙困難的多了,雖說也不是不能。畫卿和聆書隨著伶舟憂去了天帝跟前,將事情一一說清,可也不算完,天帝說,伶舟憂勾結禍妖,畢竟確有此事,不能說不追究,隻能讓她頂替伶舟悅的位置,就在天界將功補過,代替伶舟悅的職位。

這還是畫卿和聆書頭一回聽說,原來伶舟天仙是仙官,有職位的,至於具體做什麼,天帝什麼也不肯說。

衍虛本以為要多磨些時間,才能有找回記憶的法子,不料畫卿二話不說就都告訴了他。

畫卿帶著他,去了自家的書房,書房掛著一幅畫卿的畫像,衍虛知道,這是畫卿的原身。

“這不是我的原身,我的原身已經撕毀了。”她說。

損壞原身的仙,修仙之途必是要比其他人更慢更難的,這便是畫卿如今還是上清的緣故。

“你從含靈的時候的許多事,原身都幫你保管著,你要是想知道什麼,砸了它你就想起來了。”畫卿冷嘲熱諷道,她猜衍虛是不肯的,因為他修道多年,心中隻有修仙了。

衍虛拿起玦,往地上用力一摔,血跡斑斑的玦登時在地上四分五裂。

畫卿著實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又想起落珥說的,如果衍虛玉清知道了玦的事情,隻怕是要去尋短見了。

她有些緊張:“衍虛玉清,你可還好?”

衍虛不知道自己好不好,不過這麼想來確實是這個法子,畫卿沒騙他。

衍虛想起伶舟屋子裏那張畫是誰畫的了,就是他自己畫的,是他給落珥畫的。

應說,是給蘇幼凝畫的。

衍虛剛含靈時,隻有意識,不能化形,隻覺得被人狠狠一摔,給摔破了。

“啊喲!蘇幼凝!管好你的花狸狸!”老頭子氣的大叫,好好一個玉環,給摔得缺了口。那隻罪魁禍首,一隻大橘貓嚇得往蘇幼凝懷裏一鑽,奄頭奄腦的“喵嗚”了兩聲,蘇幼凝登時沒了脾氣:“爹,它也不是有意的,摔壞什麼了沒?”

“把我給你雕的玉環給打了!”老爹痛心疾首,恨不得提刀把那肥貓燉了湯喝。

“那不打緊,給我看看……哎呀,真好看。”她撿起缺了口的玉環說。

“胡說八道,我還沒刻完,就這樣了……唉,氣死我……”老頭胡子一動一動的,撫著胸口。

蘇幼凝笑眯眯的:“就這麼給我吧,我來雕後邊兒的,總能弄好的。”

蘇幼凝站起來很討人喜歡,一雙眼彎彎似上弦月,一開口笑,一說話,心裏不聽她的,嘴上也依了她了。

蘇父是做雕刻手藝的,蘇幼凝師承她父親,技有了,可是沒有意。她做點兒事情,沒一刻能安心坐住的,雕那個玦,一會兒弄弄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一會兒也靜不下來,最後看到外頭池子裏幾尾鯉魚相互轉悠,就刻了兩尾錦鯉上去,就歡歡喜喜拿了條紅繩係在腰上,想著本應該是塊廢料,這是衍生於虛無,就叫衍虛了,想好,就出門到處顯擺去了。

這玉佩一帶就帶著兩年,蘇幼凝有十六歲了,正出落得亭亭玉立水靈靈一個美人,可一點兒姑娘樣兒也沒有,成天在外頭玩兒,不然就在屋裏刻東西,野得很。

端午的時候,夜裏吃了飯,就不曉得跟哪個姑娘約好了去夜市上玩兒,放下碗筷就見不著人影了。

她約了兩個小女孩兒,在街上這兒看看那兒逛逛的,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吆喝叫賣聲不絕,熱鬧萬分。

蘇幼凝手裏提溜著一串小粽子,跟那兩個姑娘有說有笑的走著,一個沒注意給人從側身撞了一下,她不快:“你這人怎麼……”

“對不住對不住……”那個人賠笑著,匆匆走開了。

蘇幼凝撇撇嘴,繼續走了兩步,覺得不對頭,手在衣擺上一摸,玦給那個人摸走了,登時火冒三丈,甩下另外兩個女孩兒轉身就去追那個小賊:“偷東西!”

她在人流中逆行,擠著一段走著一段,那小賊在前頭也逃的艱難,最後拐進一洞黑咕隆咚的巷子裏去了。蘇幼凝一點兒不含糊,跟著他後頭沒一會兒也進去了。

巷子雖不寬可是沒人,她進去就跑了起來,一頭撞上別人胸口,兩人一一驚呼,蘇幼凝一聽竟是個男人,衣著雖樣式簡單地調,可再細看料子,樣樣非凡品,隻怕是那家大家的小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