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末夏初,光影明媚,好事天成。
今日是落州四大世家之一的呂家獨子的訂婚宴,一時間,落州商政名流,共襄盛舉。
在落州,誰人不知四大家族。先不說呂家如何,就單單呂家與第一世家的謝氏是姻親關係,就引得無數人慕名前來。
來參加宴會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回想起上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還是六年前謝氏長子謝翊凡與盛氏千金盛詩遙的婚禮。雖然那場婚禮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順利進行,但如今六年已過,再一次回想當年謝、盛兩家的那場的豪門花嫁,以及漸漸沒落的盛氏,令人不勝唏噓啊!
“你們知道新娘是誰家的姑娘嗎?”
“不知道!不過聽說,好像是一個書香門第,父母都是教師。”
“原來如此,這樣看來,算的上是高攀了。”
“今天呂家的這場訂婚宴,不禁想起六年前謝、盛的那場婚禮,那才叫一個盛大呢?”觥籌交錯間,有一人喝的醉醺醺的,不自覺地吐出往事。
他一開頭,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是啊!想當年,盛氏那是多風光,盛召南獨女出嫁,更是把落州半個商界的人都請來了!”
“隻可惜啊,天意弄人,誰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人搖搖頭,語頓,喝下一杯酒。
在場不乏年輕者,對於前輩口中那已經沒落的盛氏充滿好奇,不禁開口問道:“盛氏出了什麼樣的事情?”
話落,眾人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古怪,本來喧鬧的酒桌疏忽沉寂,那年輕人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了,蒙頭灌下一杯酒,掩飾尷尬。
兀自窘迫間,席間有人驚呼,新娘子到了,這才緩解了年輕人的尷尬境地。
眾人皆轉頭,目光落入遠處緩緩走來的一對璧人。
新郎呂承宋,穿著一身白色純手工定製西裝,顯得整個人頎長俊秀,加之他那深邃明朗的五官,以及嘴角擒著的愉悅笑容,整個人散發一種儒雅倜儻的氣質,令在場的女性皆為他傾倒。
再看旁邊的新娘,眾人禁不住讚歎與驚訝。一襲潔白的婚紗,襯托她白皙膚色更加明豔動人。五官小巧,杏眼朱唇,容貌更是婉約典雅,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但眾人驚訝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長得與當年盛氏千金盛詩遙別無二致。
當年謝、盛的那場婚禮忽然終止,就有傳言說新娘子主動悔婚,從婚禮上跑走;也有傳言說新娘子早就心有所屬,迫於家族壓力,無奈聯姻。眾人紛紛聯想,若是被謝翊凡看到新娘子的模樣,不知道又會是作何感想。
看來,這表兄弟倆的口味還頗為相似,有人不禁邪惡地想到。
封少益今日是陪著父母一起來參加宴會,方才席間的一時失言,令他懊惱不已,直到看見新娘,他更是震驚萬分。
“詩遙!”他忍不住驚呼。
身旁是與他一同前來參會的好友孟正群,聽到他的話,忍不住驚愕道:“少益,你在喊誰?”
孟正群問話間,他已經回過神。思及今天一再失態走神,他斂下心神,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他已經和詩遙斷絕往來快七年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樣一位天之驕女,有著那樣剛烈而決絕的性情。如果當初他沒有……算了,往事已成定局,再多後悔也於事無補。封少益深呼一口氣,將胸口氤氳的那抹壓抑氣息緩緩吐出。也許這個女人隻是長得像詩遙,先靜觀其變吧!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新郎與新娘自潔白玫瑰門下款款走來。魚尾婚紗裙擺隨著新娘的步伐,搖曳飄逸,宛若踏雲的仙子步下雲端。
呂承宋非常滿意眾人的表情,他握了握挽在臂膀上的那隻手,朝對方寵溺一笑,調侃道:“想不到,我的新娘這麼有魅力,我有點後悔讓你穿的這麼漂亮了。”
聞言,新娘忍不住伸手擰了他一把,嗔怒道:“那是我天生麗質,本來就美!”
美人薄怒,顧盼流轉,別有一番風情,把呂承宋逗的哈哈大笑。
舉行完訂婚儀式,呂承宋帶著新娘向長輩們一一見禮。呂家父母笑的合不攏嘴,因為他們最頭疼的兒子終於肯定下來結婚了,反觀另一邊參加婚禮的謝氏夫人——呂思遠,似乎沒那麼高興。
呂思遠想不到,一向散漫慵懶的侄子終於決定訂婚了,新娘竟然是她。
這個女人,五年前害的他們母子離心不算,如今還要來禍害她侄子,她無論如何也不允許。還好今天翊凡因為飛機晚點,趕不及訂婚宴。不然,依著他那強勢的性子,不鬧的天翻地覆才怪。
“來,這是我姑媽,謝氏夫人。”呂承宋拉著新娘,站在呂思遠的麵前介紹。
“姑媽好!”新娘溫婉羞怯地喚了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呂思遠也不好發作,隻好冷臉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