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肅穆的芳寧宮中,許晴芙臉色蒼白的在軟榻上半躺著,還未從失去慕彥姍的傷痛中緩過神來。而今天,又是慕彥傾登基的日子,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又更是平添了幾分怒氣。
“太後……”
吳德忽然唯唯諾諾的進入了芳寧宮中,唯唯諾諾的喊出了聲,卻被許晴芙不耐煩的打斷:“說過很多遍了,別叫本宮太後!不是飛兒登基,就別想讓本宮承認自己是太後!”
“可是……新王登基後,皇後娘娘被封為母後皇太後,是古來既定的事情,若是娘娘不同意,恐怕……”
“恐怕什麼?恐怕我惹怒了那個人?”許晴芙冷冷看著吳德,露出了一陣輕蔑的神氣。這些個狗奴才,果然天生就是做奴才的料,自從那個孽種繼承了皇位,她就再不曾見到他在自己麵前做出對那個孽種恨之入骨的神氣。所以,奴才就是奴才,一輩子也成不了主子!
對!就是恐怕惹怒了皇上,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吳德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卻始終不敢說出口來。自從上次親眼見到慕彥傾將慕彥姍掐死之後,他的心中就一直有一團揮散不去的陰影。那天的事情,他一直沒敢再告訴其他人,隻因為害怕禍從口出,所以隻好選擇守口如瓶。但是慕彥姍臨死前痛苦的樣子卻時常出現在他的夢裏,讓他在冷汗岑生中驚醒。伴君如伴虎他不是不知道,而今他能做的事情,就隻有事事小心,盡管舉步維艱。畢竟若是稍有差池,下一個送命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見吳德久久沒有反應,許晴芙心中的不滿也愈發的濃烈:“怎麼不說話了?怕了?”
而吳德正想接話,屋外卻忽然響起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以及隨之而來的宮女太監的山呼萬歲。悶哼了一聲,許晴芙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的難看起來。不愧是賤人生的孩子,還有臉跑到這兒來,是來耀武揚威的麼,本宮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企圖!
不一會兒,身著一襲亮黃龍袍的慕彥傾便出現在了許晴芙的視線之中。隻佯裝低頭喝著茶,許晴芙的鳳眸抬也沒抬,就這樣當作慕彥傾全不存在一般,一眼也未看向他。
而慕彥傾感覺到了許晴芙對他的無視,倒也不在意,仍是恭敬上前朝她請安:“兒子給母後皇太後請安,母後皇太後萬福金安。”雖然他心裏,恨不得下一刻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送她上西天,好為母後報仇。可是現在,時機真的不夠成熟。好可笑,他的手上,已經不知道染上多少鮮血了……
“不用這樣叫本宮,本宮受不起這稱呼。”許晴芙隻是冷冷的開口,仍是一眼也未看向他。
慕彥傾仍是挑眉一笑:“太後這是什麼話,先王駕崩後,皇後娘娘被封為母後皇太後,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兒子怎麼敢逾越呢。”
“規矩也是人定的,本宮不高興做太後,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才對。”她心裏認定的皇上,從始至終就隻有她的親生兒子慕彥飛,而今這個皇位卻讓她最討厭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搶了去,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太後說的沒錯,關於這件事,兒子心裏確實是一清二楚。”慕彥傾頓了頓,嘴角忽而揚起嘲諷的一笑,“可是,兒子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事情,卻不僅僅隻有這一件。有些事,可能連太後都不知道呢。需不需要朕來一一告訴您呢?”